也忍住不問, 低頭做著自己的聲音, 盤著自己的賬。
她找了許多人規劃水運一事, 終於規劃出一條河裡的路來, 而後她便派人出去,按照他們規劃的路子,從頭到尾走一遍, 順便再從幽州買了糧送過來。
這條水運的路,從頭到尾走一遍,從幽州到東都, 大約需要半個月。於是柳玉茹便老老實實等了半個月。
而這半個月,顧九思忙得腳不沾地。他先送走了周燁,而後參了這兩百個人。參了兩百人的第二日,據說就有一百個官員參了他,參奏原因五花八門,諸如他見到長官不夠恭敬、上朝佩飾歪斜、在路邊辱罵他人、上次朝堂上罵人帶粗鄙、在家不夠孝順和父親吵架等等。
這些事兒,雖然不算大,但是這麼多人參他,他也必須要做一個解釋。
於是他先把最關鍵的問題——不孝,這個事情給解決了。
他帶著顧朗華上了朝,由顧朗華親自在朝堂上澄清了這是一個誤會,據說當天顧朗華為了證明顧九思非常孝順,在朝堂上狠狠抽了兒子一頓。這一頓抽下來,再也沒有人說顧九思不孝順了——畢竟自己沒這麼孝順,能給自己的爹這麼抽。
當然,這件事的直接結果,就是顧九思和顧朗華一起回來之後,父子兩隔著屏風對罵了大半夜。
柳玉茹和江柔一直在勸,完全勸不好兩個人。
柳玉茹去拉顧九思,規勸顧九思道:“九思,咱們回去了,公公打你是不對,但也不是為了你好嗎?”
“為我好個屁!”顧九思怒喝出來,指著臉上的痕跡道,“你瞧瞧,玉茹你瞧瞧我的臉,這是親爹嗎?他好久沒機會打我了他這是公報私仇呢!”
“你放屁!”顧朗華在裡面罵,“老子打你還需要公報私仇?!”
“顧朗華你摸著良心,”顧九思站在門口,“你良心被狗吃了嗎?你當著這麼多人這麼打我,我不要臉的?”
“哦,你不得了了,翅膀硬了要飛了,顧尚書了,我打不得是吧?”
顧朗華這話出來,懟得顧九思大火,他覺得這話比直接罵他還難聽,他繼續回嘴,柳玉茹忍不下去,直接去拖他道:“行了行了,回去了,再不回去我可就惱了。”
“你也欺負我!”
顧九思甩開柳玉茹,氣得一屁股坐了下去,盤腿坐在大門口,指著站在旁邊的一圈人道:“你們都幫著他,都欺負我,今天捱打的是我,你們還不准我來討個公道!還嘲諷我?我當個官有什麼用?當個尚書有什麼用?在家還不是要被罵,還不是要被欺負?我不幹了,柳玉茹我和你說,今天你還幫他,我真的不幹了。我明天就去辭官,這個家,我算什麼大公子?”
“老子還是老爺呢!”
“我算什麼尚書?我算什麼天子寵臣?我算什麼一家之主?”
柳玉茹:“……”
柳玉茹勸不住了,嘆了口氣,同顧九思道:“好吧好吧,那郎君,你先罵著,我還有事兒,我去把生意上的事兒忙完了,你罵完自個兒回來。”
說完,柳玉茹同旁邊木南道:“木南,去那碗雪梨湯,要公子累了,記得給他喝點潤潤嗓子,他明天上朝還得繼續罵人。”
顧九思聽到這話,有些愣,不由得道:“你不勸我啦?”
柳玉茹搖搖頭:“您受了委屈,我也不能讓您受著。我還忙,先走了。”
柳玉茹說完,便站起身走了,顧九思坐在門口,一時有些尷尬,看著柳玉茹的背影,不由得道:“你要不再勸勸唄?”
柳玉茹沒搭理他,擺擺手,轉彎走了。
這裡一下子就剩下顧九思一個人坐在門口,顧朗華坐在門內洗腳。
他今天佔了便宜,頗有些高興。顧九思一個人坐著,沒什麼戲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