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您今天上趙家大門,到底有何貴幹。”
“留了一夜時間給趙老爺想,趙老爺還沒想明白嗎?”
顧九思放下茶杯,手中摺扇輕輕敲打在手心,轉頭看著庭院外搖曳的花草,平和道:“趙老爺,你以為顧家來到幽州,散盡家財是為什麼?”
趙和順沒說話,他眼裡帶著紅色血絲,他盯著顧九思,顧九思轉頭看向他,笑了笑:“趙大人莫不是還不知道揚州的事兒吧?”
如今揚州發生的事兒,傳得再慢也傳開了。趙和順聽得這話,臉色驟然鉅變,怒道:“他範軒膽敢如此?!”
“為何不敢?”顧九思盯著趙和順,“人為財死鳥為食亡,趙老爺以為到了如今局勢範大人還有什麼不敢?”
“趙老爺是不是不知道如今各方節度使在謀劃什麼?您不妨看看近來幽州財政支出,大批購進的是什麼。王善泉在揚州逼著商家募捐,你以為錢去了哪裡?各方節度使都開始徵兵徵糧,你以為是為了什麼做準備?”
“趙老爺,趙嚴如今還在獄中,你如何選,自個兒還不清楚嗎?命重要還是錢重要?”
趙和順神色冷下來,他抬眼看向顧九思:“那他範軒給我什麼?”
“他給顧傢什麼,”顧九思輕笑,“那就給你們什麼。”
“區區縣令之位?!”趙和順怒了,顧九思搖了搖扇子,“趙老爺別誤會,這個縣令的位置,可是在下自個兒掙的。範大人不是賣官的人。”
“欺人太甚!”
顧九思看著趙和順的模樣,沉思了片刻,終於道:“趙老爺,同出商賈之身,我明白您的想法,可我勸您一句,順勢而為才是最重要的。您不需要像顧家一樣把錢全捐出來,但是範大人要的數,您得給。給不足,到時候那就是一個更慘的顧家。至少我還有一個落腳之地,您就未必要了。”
“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貴公子在牢獄裡待久了也不好。而且,”顧九思合上扇子,探了探身子,“我私下同您透個風吧,範大人也並不是真的就要做盡做絕白白拿這個錢,他會想辦法公平交換的。只是說,換出來的東西,您不能選,如此而已。”
“什麼東西?”趙和順抬眼,顧九思退回原來的位置,笑著道:“這我就不知道了。不過趙大人,今日您看,是我強行徵銀,還是大家體面一點,您自願捐贈?”
趙和順黑著臉,咬著牙,顧九思低頭笑出聲:“看來大人是想去見見公子了,來人……”
“範軒要多少?”
趙和順終於出聲,顧九思給了個數,隨後他道:“您今日一時湊齊,不要緊,先給個定金吧。我就在這兒等著。”
趙和順一甩袖子,站起身,吩咐了人去抬銀子。
而後他回到堂屋裡來,他站在門口,雙手攏在袖間。逆著光,看著顧九思道:“顧九思,你這樣行事,早晚要造千刀萬剮。”
顧九思喝茶的動作微微一頓,趙和順嘲諷:“自古當刀的人,哪一個有好下場?商鞅車裂晁錯腰斬,”趙和順走到顧九思身邊,淡道,“年輕人,你且等著吧。”
顧九思沒說話,他將最後一口茶喝完,隨後道:“趙老爺錯了,在下不是刀,在下只是臣。”
趙和順抬眼看他,顧九思神色平淡:“天下百姓之臣。趙老爺,今日固然是我逼你,但來年,你或許會感激我呢?”
說著,顧九思放下茶杯,神色輕鬆笑了笑,站起身來,朝著趙和順恭敬行禮:“在下告辭。”
顧九思走到院子裡,看見黃龍清點了銀子,他親自點完銀子,便帶著錢回了府衙,交入了倉庫。
而後他將趙嚴仗責二十,讓人大張旗鼓送了回去。
趙嚴一回去,整個望都城的富商都惶惶不安。大家各自籌謀,顧九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