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法子磋磨她。可江柔卻能對她曉之以情動之以理,期盼著她能夠真正收心在顧家。
柳玉茹長長舒出一口氣來。
居高而不自恃,位下而不自棄。
這份胸襟,是她少見的。
然而終究是意難平,道理她都明白,可情緒卻難收斂。
可她已經知曉,這份情緒不能繼續下去,一個人倒一次黴不要緊,怕的就是倒黴之後一直陷在情緒之中,然後一而再再而三做錯事。
於是她沒有說話,她就是坐在棋桌前,反覆對弈。
然後她讓印紅將過去侍奉顧九思的人都叫了過來,讓他們細細說著顧九思的過去。
他怎麼長大,他做過什麼事兒,他是什麼性子,他喜歡什麼。
她就讓對方說,她靜靜聽,手中黑白棋子交錯落下,她在落棋的聲音中,在腦海中慢慢去勾勒出顧九思的過去,未來。
她大概能摸索清楚這一個人。
他心底柔軟善良,喜歡貓貓狗狗,會給路邊的野貓野狗餵食。
他有自己的責任心,他做事兒常嚷嚷的就是一人做事兒一人當,最怕的就是連累無辜。
他很講義氣,對自己兄弟從來都是兩肋插刀。
他有一個大俠夢,常常夢想行走江湖……
他想盡辦法逃出顧府,挖狗洞、用梯子爬牆、甚至自己製作了許多攀牆工具;他還愛藏私房錢,房間裡到處都是他藏的銀票,防著他爹孃用金錢控制他;他武藝極好,原本他的師父,現在都要帶著許多人才能制服他……
柳玉茹拼命去尋找這個人的優點,試圖客觀的去評價這個男人,他的善和惡,他是真的無藥可救,還是隻是過於天真。
她聽到第三天,該聽的都聽完了,而她內心裡那些火,該滅的也滅完了。
她抬起眼,終於說了三天來第一句話。
“大公子在哪兒?”
聽到這話,印紅先是愣了愣,隨後她反應過來,結巴道:“我……我這就找人打聽。”
柳玉茹點點頭,隨後讓印紅準備了熱水,沐浴,更衣,上妝。
她將最後一根頭釵插入髮絲中間時,去打聽訊息的人回來了,恭恭敬敬道:“少夫人,大公子現在還在春風樓。”
柳玉茹毫不意外,顧九思以往在賭場一賭一個月不回來都有,現在去了春風樓,也就三天沒挪地方,算不得什麼。
她點點頭,起了身,隨後便先去拜見了江柔和顧朗華。
江柔和顧朗華聽見柳玉茹來了,顧朗華嚇得手抖了抖,他嚥了咽口水,也不逗自家的鸚鵡了,回頭同江柔道:“我眼皮子跳得厲害,總覺得慌。”
江柔嘆了口氣,搖搖頭道:“小孩子的事兒,我們聽聽就好了,別管。”
沒一會兒,柳玉茹就上門了,江柔和顧朗華坐在上位,柳玉茹恭恭敬敬行了禮,顧朗華趕緊讓她起來,同她道:“我們顧家也沒這麼多規矩,你別太見外。”
“玉茹是晚輩,該有的規矩還是要有的。”
柳玉茹面色平和,妝容讓她整個人看上去神采好了許多,她抬起頭來,溫和道:“前些時日玉茹不適,沒有來給公公婆婆敬茶,還望公公婆婆見諒。”
“這不關你的事兒,”顧朗華一說起這事兒就來氣,皺著眉道,“都怪九思那兔崽子。玉茹啊,你嫁過來,讓你受委屈了,九思以前小時候身體不好,我們就沒敢下手管,長大了就來不及了,但我也沒想到他這麼混,你等著我把他抓回來,一定讓他給你賠禮道歉!”
“公公說笑了,”柳玉茹神色平和,沒有因為顧朗華的話開心,也沒有什麼不滿,說話聲音清晰平緩,聽得人也跟著平靜下來,她慢慢道,“大公子一直是這個性子,天真爛漫,玉茹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