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t>
梁逢秋從廚房裡走出來,半邊臉微腫,下頜貼了兩條創口貼,他手裡捧著粉色的矮瓶子,正對裡面吹起,包裝華而不實,應該不好喝。
你臉怎麼了?白績見到他的傷,皺眉問,你惹事了?
沒有。梁逢秋笑笑,邊揉臉邊解釋,期末我沒去考,找季總籤合同,還沒來得及先斬後奏,老班電話打到我爸那兒,一頓胖揍,乾重活的手勁就是大呀。
梁逢秋總結,我現在正式離家出走。
知道的是離家出走,不知道的以為下樓打醬油。
白績把行李箱提進屋,房子被梁逢秋打掃過,起碼客廳是整潔的。
你門忘關了。白績提醒他,住在這,你不怕出個門正碰上你媽買菜?
梁逢秋好整以暇,怕什麼,我都要走了。他艱難地吞嚥下去一瓶粘稠的湯水,沒味啊。
走?白績思考了會兒,去公司住?
對,瑞安投資了一檔選秀,季總說我條件合適,去賺個流量名氣。梁逢秋向白績展示粉瓶的正面,寫著代餐兩個字,喏,減肥增肌,上鏡好看。
說完,他臉上浮現出一瞬的茫然,而後又被那種懶散,渾不在意的笑容取代,兄弟要當愛豆了,記得開小號給我投票,助我c位出道。
能刷嗎?白績認真問,他沒關注過選秀。
你別刷,好好學習考清華。梁逢秋輕鬆道,我走的是甲方後門,人氣不夠就讓主辦方在c位邊上給我另修一個皇位。
兩個人又閒聊了一會兒,白績一邊整理東西一邊說,我剛在樓下遇到葛鵬了。
葛鵬?梁逢秋伏在沙發扶手上,興致盎然地問,是以前天天放學堵你,還往你桌肚裡塞避/孕/套那個?
嗯。白績自己都不記得這些細節,但確信葛鵬能做得出來,他的毛病還沒改過來。
什麼毛病?
白績說得隱晦,欺軟怕硬的毛病。
梁逢秋:狗改不了吃屎。
白績:
梁逢秋緘默少頃,當然,沒有罵你的意思。
疊成豆腐塊的毛衣被白績攥在手裡,毛茸茸的搔颳著他的甲縫,白績猶豫了下,問,你覺得我招男的喜歡嗎?
噗。梁逢秋噴完水,瘋狂咳嗽,不至於哥,咱不能這麼自戀!你你屬於你屬於有挑戰性的那種,雀兒,葛鵬做什麼了,讓你開始琢磨這事?
他越這樣,白績越不好意思說,他起身抱起一摞衣服回房間,梁逢秋跟他後面盤問,打破砂鍋問到底。
出什麼事了?
又有男的給你表白?你沒打人吧?
咱的心理醫生治恐同不?雀兒,不是我說你,世道變了,季總問我介不介意賣腐,我都差點同意了!
白績好奇,差點?
艹!你就聽見這一句?梁逢秋怒,索性把話挑明,跟我講講,是不是齊項給你表白了?
白績頓住,心裡咯噔一下,他明明一個字都沒提齊項。
梁逢秋震驚,真的啊?我瞎說的。
他沒有,我兩步路也走不下去,白績垂眸把整齊的衣服凌亂地扔在床上,就像他此刻的心情。
你恐同嗎?梁逢秋一陣見血,要是齊項給你表白呢?你怎麼辦?
白績不知道,他希望齊項不是,因為那樣會很麻煩。
我不想談戀愛。
這答案像糊了層水霧的玻璃窗。
嘖,你梁逢秋的手機嗡嗡震動,經紀人在樓下了,他草草回覆完,用力地按在白績肩上,倉促地藏了許多話,雀兒,車到山前必有路。
聽君一席話勝聽一席話,白績推他出門,站門口才想起來,對了,公司在丹市嗎?
在北京,訓練呢。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