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一走過去,迎面她就看到了書生群體裡某個讓她格外眼熟的人。
段一塵。
還真是哪兒哪兒都有他。
她還未見禮,段一塵已經端了一杯小酒過來,朝她舉了舉杯道:“前些日子有幸來南樓見過南姑娘一眼,奈何同行的友人醉的太深,無意冒犯了南姑娘,我這便特替他來賠罪了。”
盛妍看著放到自己眼前的杯子,抬眸看了段一塵一眼。
以她的美色程度,按理說只需要一個回眸就能讓男人為她傾倒,但段一塵面上看著風度翩翩,動作間帶了點生疏和青澀,卻唯獨……
沒有對她心動。
從第一次見面,到唐府,到現在,盛妍一次都沒聽過關於他的好感度進度的彙報聲音。
盛妍垂了垂眼眸,淡笑著將段一塵這段賠罪給揭過,卻在心中唾了兩個字:
“渣男。”
這不是她見過的最狠心的男人,卻是她見過的最難搞的男人。
盛妍意識到自己今晚可能又要研究倉庫了。
她同書生們逢場作戲許久,才終於得閒,回到自己的屋裡。
瑤正高興地將宣紙上水墨未乾的那副畫舉起來,對她說道:
“姐姐你看,我畫的這葡萄如何”
盛妍挑了下眉頭,回道:“野趣十足。”
瑤高興地放下筆,說明日要跟她學怎麼裱畫,然後把這畫掛到屋裡。
盛妍應了一聲好。
而後就聽瑤試探著問道:“方才我無意間去了樓下一趟,見到一幕有些不解,想問問姐姐。”
盛妍:“但說無妨。”
瑤眼中出現幾分好奇和試探,湊近了過來小聲道:
“姐姐是不是對其中一個書生有意”
盛妍驚訝於她這敏銳的觀察力,而後想了想,認真問道:“我表現的很明顯”
她不過是多注意了段一塵幾眼罷了。
瑤卻晃了晃腦袋,同她道:“姐姐看中的傢伙,可不是個省油的燈。”
盛妍有些好奇她對男主的評價,不由笑問:“此話怎講”
瑤低頭拿起另一隻毛筆,蘸了清水,又點了些許石綠的墨,慢慢地給自己的畫補充顏色的同時,頭也不抬地說道:
“那人深不見底,絕不是輕易被女人迷惑的型別,我思忖著他會愛的怕是隻有已為他死去的人。”
“謀他的色、財、勢,皆可,獨不可謀他的心。”
“這男人,怕是無心。”
她三言兩語地說著,明明只看過一眼,輕易就將渣男的本質給看透了。
盛妍驚訝之餘,差點想給她鼓掌。
“那瑤又心悅何種男人呢”盛妍好奇地打趣了一句。
瑤抬眼看了看她,又低頭看自己的畫,半晌才道:“我不會愛上男人,我僅對他們有所圖罷了。”
盛妍:“……”過分真實。
她抬手惆悵地摸了摸自己的額頭。
忽然又聽瑤繼續道:
“姐姐但聽我一言,莫與那書生走的太近,我觀他飲酒時神色清明,是心中有極大定力之人,卻偏偏與周遭同好不斷碰杯,顯是隱藏了真性情;我聽他談起所愛之書時,目光中亦無狂熱和嚮往,可見答案是他事先編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