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t>
白曦全身都在顫抖,他盯著那空蕩蕩的角落,想拼勁所有的力氣去祈禱,祈禱對方能順利地離開這裡。
“走吧。”施天把遙控器丟在一旁。
“等一下。”白曦撐著站起來,他臉色依舊是蒼白的,眼眶周圍泛著紅,嘴唇乾裂顫抖,看起來狼狽又懦弱。
院長眼神不屑,施天拍拍他的側臉:“你該不會還想救他們吧?”
“真的、真的沒救了嗎?”白曦問。
“真的沒救了。”施天耐心地回答,雖然這裡的耐心更像是一種幸災樂禍的折磨,“你現在應該求我不要把他們放出來,或者是想辦法做一個拯救世界的英雄,趁我不注意炸燬這裡。”
“我會的。”白曦說。
施天好笑地看著他:“但你已經被嚇得站立不穩,明顯快尿褲子了。”
“不想去和政府談判嗎?”白曦繼續問。他其實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只是本能地想拖延更多時間,好讓那個光頭男人逃走——雖然他並不知道這種逃走究竟有沒有意義,哪怕對方真的僥倖離開,但通緝犯最大的可能性,應該會選擇隱姓埋名逃往另一個城市,而不是主動去尋求警察的幫助。
但他沒有選擇,這是唯一的機會。
暮色沉沉的曠野裡,驚慌失措的光頭男人一路狂奔,瘋了一般撲到馬路中間。
出租司機一腳剎車踩下去,開啟車窗想要破口大罵,卻被對方那亡命之徒的外表嚇了一跳,哆嗦道:“大、大哥,有事?”
“快點,帶我去派出所!”光頭男人扒在車窗上,瞳仁被恐懼填滿,“我要報警,我要報警!”
行動前夜 每一個人都要好好回來
計程車師傅加大油門,用最快的速度穿過了重重橋洞和高架,他一邊開車,一邊提心吊膽,用餘光打量著副駕駛上的光頭男人。對方明顯是被什麼東西嚇得夠嗆,高大壯實的身體蜷縮在一起,眼神渙散,甚至能聽到牙齒打顫的聲音。
窗外景象在光與暗之中交替,像是漂浮的幻境,而此時此刻,光頭男人的內心世界也如同幻境一樣不真實。這兩年的生活碎片浮現腦海,從進入那間瘋人院開始,他就似乎是進入了另一個世界、另一個時空——完全和外界封閉,感受不到任何時間的流逝,生活中整日充斥著的,只有酒精、鬥毆、電影、女人,和那些不知道是什麼的、裝在試管裡的繽紛藥劑,比毒品更令人癲狂上癮。
沒有警察的追擊,沒有惶惶不安的躲避,沒有令人煩躁的將來,他曾經以為那就是天堂,但直到幾個小時前親眼目睹了玻璃倉中的慘劇,同伴們撕心裂肺的哭嚎終於讓他意識到了在奢靡生活的背後,究竟隱藏著怎樣血腥恐怖的目的——他們根本就沒有被當做人,像動物一樣飼養,只是為了迎接這一天。
他不知道要怎麼向警察解釋這一切,一個不可思議的龐大地下王國,一群恐怖的變態,一座納粹般的毒氣倉,還有那個年輕的、看起來像是被俘虜的男人,從某種程度上,是他救了他。
出租師傅把車一路開進了派出所。
……
白曦靠在冰冷的鐵籠子上,看起來像在發呆,神經卻是高度緊繃的,他還在想那個光頭男人,不知道施天和院長在清點人數的時候,會不會發現少了一個人。不知道過了多久,門口終於傳來了腳步聲,他只把視線投了過去,並沒有站起來。
“看起來你真的受了不小的刺激。”施天看著桌上那份紋絲未動的晚餐,嘲諷道,“想絕食抗議?”
“你究竟想幹什麼?”白曦問。
“我說過了,臨走之前給政府送一份禮物,轉移一下他們的注意力。”施天回答,“你猜那些愚蠢的官員們會不會喜歡?”
“但民眾是無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