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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曦睜開眼睛,呆呆地看著天花板上的暖光燈,他不知道之前究竟發生了什麼,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昏沉的大腦、刺痛的身體,以及被紗布層層包裹的麻木雙手……像是發生過很多事,又似乎什麼事都沒有發生。
“小白!”耳邊傳來熟悉的聲音,白太太把手裡的保溫杯匆匆放在桌上,三步並作兩步跑到床邊,“兒子你總算醒了?感覺怎麼樣?”
“媽。”白曦皺了皺眉頭,撐著想坐起來。
“慢一點慢一點。”白太太幫他放好靠墊,“梁所長說你醒來可能會頭疼,怎麼樣,暈不暈?”
梁所長,梁佚?白曦因為這個名字微微怔了一下,純白一片的腦海裡,突然就被狠狠打翻了顏料罐,曾經發生過的事情爭先恐後翻湧而出,漆黑的監牢、白色的實驗臺、暗藍色的天,以及最後那刺眼的金色驕陽,和滿地流淌的、鮮紅色的血。
“韓卓……韓卓呢?”白曦頓時六神無主,也顧不得自己還插著輸液管,掀開被子就想下床,“他怎麼樣了?!”
“小白!”白太太趕緊拉住他,安慰道,“你先別激動,聽媽媽給你說,小韓在病房裡,你現在去也見不到他。”
“誰在給他治療,師老師嗎?”白曦急切地問,“他沒有生命危險,是不是?”
“沒有沒有,一定沒有。”白太太拍拍他,順手按下床頭的呼叫鈴,“師老師和梁所長都在,小韓不會出事的,你先乖乖躺著,醫生馬上就來。”
“我昏迷了多久?”白曦問。
“五天。”白太太把他的雙手放回被窩,“梁所長幫你拿掉了那雙手套,不過傷到了神經和骨頭,可能要休息三個月。”
“那韓卓呢?”白曦又問。
“小韓還沒有醒來。”白太太在心裡輕輕嘆了口氣,“他傷得要比你更重。”
而且是重得多。
在韓卓剛被抬上救護車時,梁佚看著滿身是血的人,甚至都搞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只能初步判斷這又是施天在搞鬼,電話指揮師向廣用最快的速度準備手術。凌劍及時通知交通局,讓沿途一路綠燈,黑色小車一秒鐘都沒有耽誤,以飛一般的速度衝進私立醫院,可即便這樣,在下車的時候,韓卓的呼吸也已經微弱到幾乎消失。
檢查結果讓師向廣和梁佚都大吃一驚,兩人無論如何也想不明白,為什麼實驗室裡的半成品藥物,會離奇出現在韓卓的血液裡。吳子剛倒是很爽快地就承認了這件事,是他趁著去實驗室找梁佚的機會,拿到了師向廣寫下的試劑配方,並且做出成品交給了韓卓。
“我不覺得我做錯了什麼。”吳子剛坦然地說,“他是成年人,有足夠的判斷能力,並且也預先知道注射藥物的風險,沒人強迫他。”
“fxxx!”王遠辰罵了句髒話,握著拳頭就想揍人,卻被旁邊的凌劍拉開。
“如果沒有那管藥劑,這次的行動很可能會失敗,政府軍隊也會傷亡慘重。”吳子剛繼續道,“相對來說,這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不是嗎?”
冠冕堂皇的說辭,說的或許也是事實,卻掩蓋不了那從骨子裡散發出來的卑劣與狡猾,以及赤裸裸的目的性。王遠辰扶住黛西,單手指著他的鼻子,眼神陰冷:“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
“我從來就沒有掩飾過任何想法。”吳子剛回答,“讓異能者們回家,這是我從始至終唯一的夢想。”
“你根本就不是想讓異能者回家,而是想由你送異能者們回家。”琳達銳利戳破他的語言偽裝,“你只在乎你。”
“隨便你們怎麼說。”吳子剛看了眼時間,“抱歉,我得去政府開會了,據說飛船的尋找有了新進展,你們應該為之高興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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