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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卓笑容很淡定。
馬克李悲傷無比,他雙手揣在袖子裡,獨自站在落滿白雪的臺階上,看著白曦與韓卓並肩漸遠,直到最後一抹身影也被光與風吞沒,忍不住就淚流滿面起來——這種畫面,簡直可以構思出電影裡的一百種生離死別,每一種都感人非常。
“你想聽嗎?”馬導演迫不及待打電話過去,“我已經寫好了三個大綱。”
“我一點都不想聽。”白曦扣好安全帶,無情拒絕了這種晦氣的、詛咒一般的情節。
馬克李還在自顧自詠歎,白曦已經關了手機,準備好好睡一覺。飛機起飛後,韓卓幫他關掉小窗和燈,營造出了一小片黑暗而又安靜的空間,自己則是拿過一本雜誌翻看。而前排的師向廣也在閉目打盹,所有人裡,只有劉春春看起來分外緊張,甚至有些坐立難安,連空姐也覺察出他的情緒,過來問了三次要不要幫助。
劉春春只好說:“有些熱。”
片刻後,空姐送過來一杯加冰的蜜桃酒,想讓客人不再燥熱焦慮。可在漂亮的粉紅氣泡酒裡,偏偏有鑽石形狀的冰塊正在熠熠生輝,劉春春越發頭昏腦漲,他無聲地嘆了口氣,繼續看著窗外出神。
而在星海路的公寓裡,王遠辰正坐在窗前的地毯上,非常有耐心地聽手機另一頭的人說話,那是劉春春的媽媽,因為一直打不通兒子的電話,難免有些著急,所以才會打給王先生。
“還有一個小時,航班就會降落了。”王遠辰解釋,“他可能工作太忙了,所以沒有告訴您出差的事。”
聽他這麼說,電話另一頭的媽媽和姨媽們才算是放了心,而一旦心情輕鬆下來,大家就又開始思念又漂亮又懂事的王先生,於是紛紛湊過來,七嘴八舌地提醒最近要降溫了,要多穿點衣服,別感冒。
王遠辰態度良好,對每一個問題都有回答,直到把所有阿姨都哄回去打麻將,這才帶著笑意掛掉電話,輕輕地出了口氣。劉春春有一件事沒猜對,高貴又暴力的天鵝王先生,其實並不討厭這種來自家庭鋪天蓋地的關懷,相反,他覺得很溫暖。
……
四十分鐘後,劉春春剛一下飛機,就被各路親戚連環來電批評,指責他出差也不告訴家裡一聲,媽媽急得一直在哭,剛剛還差點昏迷不醒,老可憐了。
“我剛剛都聽到她打牌糊了。”劉春春拖著箱子,蔫蔫道,“對不起嘛,我忙忘了。”
“怎麼情緒這麼差,你們老闆批評你了?”姨媽很能聽出他的心情,立刻就警覺了起來。
“沒有,就是有點感冒。”劉春春說,“我先掛了啊,白哥還在等。”他裹緊大衣,彎腰匆匆鑽進車裡,臉色也不知是凍的還是實在緊張,看起來像一張白色的紙。
看著他病歪歪的樣子,白曦心裡有些擔憂,他原本想說什麼,卻被韓卓暗中制止,只好又全部嚥了回去。小車一路穿過高架,匯入了緩慢而又堵塞的車海中。師向廣像個小孩子一樣,一直目不轉睛地看著外面,似乎是想找出一些有關於童年和青春的記憶,不過很可惜,當年的老房子和街道已經被拆得所剩無幾,只有幾顆粗壯的、很有些年份的大樹,被政府用水泥小心翼翼地圍了起來,枝幹上那凹凸不平的圈紋,就好像是一雙雙眼睛,正在見證著這座城市日新月異的發展。
“是這座大樓嗎?”路過某處地方時,師向廣突然問。
“你是說瞬移?”韓卓一邊開車一邊點頭,“是這裡,目前在這座城市裡,似乎只有這一個地方有傳輸能量。”
“在哪裡不重要。”師向廣說。
這句話有些沒頭沒尾,韓卓遲疑地問:“在哪裡不重要?”
“只要你能感知到這股力量,那麼只需要藉助一些小工具,瞬移是可以突破剛剛那座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