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t>
劉春春可憐巴巴雙手抱拳,拜託,有話回去再說,我們不能在車上打架,會進派出所。
王遠辰冷漠地“哼”了一句,向後靠在椅背上,在接下來的路途中,倒是真的保持了百分之百的安靜——但安靜不代表不壓迫,拋開劉春春不談,連出租師傅都隱隱覺得不太妙,於是一路油門飆得飛快,只用了平時一半不到的時間,就把兩個人送回了七葉路。
“我錯了。”劉春春很有覺悟,一進門還沒脫鞋就道歉。
“錯在哪了?”王遠辰雙手插在衣兜裡,繼續居高臨下看著他。
劉春春非常誠懇地反思了一下,但又並沒有找到自己的錯誤——王先生允許他在外晃盪到十二點,而現在才十一點四十。
可對面的人明顯心情很不好。
於是他還是識趣而又敷衍地說:“哪裡都錯了。”
意料之中的,王遠辰並不滿意這個答案,於是伸手掐住他的臉,把人一路扯到了客廳。
陌生的電話 名次慘遭下滑的小白總
劉春春覺得,自己遲早有一天會被他捏成國字臉。
王遠辰脫下自己的大衣,隨手一甩丟在旁邊,沙發被他坐得如同王座,修長筆直的雙腿架在茶几上,下巴微微一揚,命令:“說。”
說什麼?劉春春覺得自己很無辜,他毫無底氣地辯解:“是你自己不想和我一起去吃燒烤,我昨晚邀請過你的。”
是邀請過沒錯,甚至王遠辰也已經做好了準備,打算紆尊降貴陪他一起去光顧油膩膩的燒烤攤,但誰知劉春春緊接著就來了一句:“我的同事一定會很願意認識你。”
王先生不動聲色,把剛剛打算踏入地球人生活圈的一隻腳又收了回來。
他面無表情地說:“我不去。”
劉春春很遺憾地“哦”了一句,那就不去吧。
沒有得到再三挽留,王遠辰心情愈發不善,但還是頗有職業道德地堅守了保鏢職責,一直坐在燒烤攤對面的咖啡館裡盯著他——盯著他被眾多女生環繞,還在傻笑著對準鏡頭比剪刀手,盯著他和別人勾肩搭背要上車,似乎已經完全忘了自己的存在。
見他半天不說話,劉春春又問:“你吃晚飯了嗎?”
王遠辰向後仰靠在沙發上,閉著眼睛沒有回答。買八贈一的九杯咖啡當然不能算做晚飯,而且實際上他的胃此時已經很不舒服。
劉春春抱過一邊的羊毛絨毯,抖開蓋在他身上,自己悄悄去了廚房。
熟悉的鍋碗瓢盆聲響了起來,小火咕嘟咕嘟,讓鍋裡的青菜和肉絲散發出誘人的香味,打底的雞湯是現成煲好的,冰箱裡還凍著一把一把的乾麵,那是劉春春在週末的手工製品——事實上兩個人都說不清楚,冰箱裡的牛排、龍蝦、魚子醬和松露,究竟是從什麼時候開始,逐漸變成了排骨、鹹菜、牛腩和滿當當的牛奶果汁麵包加蔬菜。
高階餐廳損失了一個外賣大戶,劉春春卻收穫了一個挑剔而又不挑剔的食客,其中挑剔體現在嘴上,不挑剔體現在實際行動上——雖然王先生聽起來似乎永遠都在嫌棄他煮的每一樣食物,但每天到了吃飯的時間,卻都會準時出現在餐桌旁。
深夜,一碗溫暖的雞湯肉絲青菜面,還有兩碟小冷盤,被一起擺在了餐桌上。
“去洗手啦。”劉春春又倒了杯檸檬溫水,“然後過來吃飯。”
王遠辰維持著同一個姿勢,並沒有動,甚至連眼睛都沒有睜開。
劉春春若無其事湊過去,伸手戳了一下他腦袋後的小揪揪。
王遠辰:“……”
“真的不吃啊?”劉春春把地上的毯子撿起來,“加了雞油松茸,很香的。”
王遠辰嗡嗡地問:“那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