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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春春聽著聽筒裡傳來的忙音聲,表情和心情都很一言難盡,雖然他知道這位“經紀人”脾氣向來暴躁,對自己也很不耐煩,但對方明顯是他的熟人,都找上門了,是不是至少也要說一聲該怎麼處理,一語不發結束通話電話是個什麼情況?!
門鈴聲在此時停了下來,只是劉春春還沒來得及鬆一口氣,身後卻又傳來了腳步聲,音效堪稱頂級恐怖電影。
世界彷彿在這一刻凝固了起來,劉春春驚魂未定轉過身,看鬼一般看著面前從天而降的中年男人。而與此同時,施天也在上下打量他,如同在審視一件傢俱,一件無論如何也不該出現在這座豪宅裡的,廉價傢俱。
防盜門被走廊上的風吹得“砰砰”撞牆,加了三重保險的指紋電子鎖此時如同被高溫刀切割過,斷口漆黑而又整齊,還在隱隱冒著紅光——但劉春春顯然不會注意到這個遙遠的細節,既然對方能大搖大擺輕鬆闖入,那麼他唯一能想到的合理解釋,就是電子鎖裡八成早就錄有這個人的指紋,是熟人?
於是他態度良好地說:“您先坐。”
施天:“……”
“喝茶嗎?”劉春春又問。
客廳裡橫七豎八擺著許多畫架,或許是擔心油彩會濺到地上,所以昂貴的羊毛地墊都被捲到了牆角,亮晶晶的地板上蓋著過期雜誌,再加上穿著油彩髒圍裙的白痴年輕人,施天搖頭:“你真應該立刻從這裡消失。”
劉春春回答:“我也這麼想。”
“你知道我是誰嗎?”施天坐在沙發上。
劉春春當然不知道,不過他依舊從冰箱裡取出一聽飲料,以示好客:“王先生要很晚才會回來,你確定要在這裡等?”
施天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視線又落到牆角,那裡凌亂堆著許多畫框,其中有很多都是……裸體的男人,年輕的、放鬆的、嫵媚的,慵懶而又隨意地躺在沙發上,像是一隻自由而又任性的漂亮天鵝。
“咳!”劉春春往過挪了兩步,不動聲色扯下一塊布,遮住了畫裡的經紀人先生。
“知道你為什麼能開畫展嗎?”施天看著他,“因為有我。”
在說這句話時,他的表情並沒有顯得太反派,甚至還可以稱得上是隨和,不過落在劉春春的耳朵裡,卻像是同時爆破了十噸tnt。
因為他實在很難忘記當時白曦說過的,隱藏在摩西畫廊背後的綁架陰謀。
於是劉春春試探:“您是摩西畫廊的……老闆?”
施天並沒有否認。
“如果是的話,那真是太感謝了。”劉春春感激涕零,他拉過一把椅子坐在施天對面,嘴裡卻忍不住抱怨,“不過不知道為什麼,我的經紀人和朋友都不允許我露面,說要保持神秘感。”他殷勤地幫對方拉開飲料,又問,“您今天來,是專門為了找我?”
施天道:“你們關係很親密。”
“……王先生?”劉春春果斷否認,“我們只是商業合作關係。”
施天又掃了一眼那堆被遮擋起來的畫框。
劉春春意會到了他的意思,主動道:“我是一個畫家。”
“我本來對你沒有任何興趣,”施天看著他的眼睛,語調逐漸滲出涼意,“不過為了這些畫,我不介意對你多一點了解。”
“真的嗎?”劉春春站起來,他激動難耐,笑得十分陽光,“您喜歡哪一幅,我這就去包好,馬上叫車送到摩西畫廊。”
施天衝他伸出手。
“還有一些畫在大廳裡參加社群畫展,我馬上去搬回來。”劉春春往門口走,“稍等十分鐘……不,五分鐘!我立刻就回來。”
他走得鎮定而又疾步,就好像沒有覺察出任何異常,只可惜這種掩飾並沒有太大作用,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