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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娘心中很是在意康哥兒,縱然不是自己的孩子,可她沒打算告訴任何人這孩子不是自己的。
她不希望康哥兒受到任何人異樣的目光,她希望康哥兒長大隻會,會活在善良和陽光中,被愛嚴嚴實實地包圍著。
而非勾心鬥角,欺騙與辜負。
康哥兒小手碰到蘭孃的臉頰,孩子軟乎乎水嫩嫩的手觸感極好,蘭娘逐漸的清醒了。
她早已不是顧家的蘭娘了,從前再多的好與壞,都是過去了。
顧亭勻辜負過她,那種被人辜負的滋味有多痛苦她知道。
所以,她不可再辜負陸回。
但如今她想從這裡逃走,難上加難,唯有想其他的法子了。
時間過得很快,一轉眼小年到了,按著習俗家家戶戶都開始操辦起來。
縱然許多人家發生了傷心的事情,可日子還是要過,活著的人也要堅強起來。
趙懷蓀的屍檢尚未查出來問題,顧亭勻又寫信請求京城那邊儘快派一位手段更厲害的仵作,此事便只能耽擱下來。
蘭娘聽得見,他一日來過兩次,一次是晨起很早的時候,他拄柺杖到口廊下與丫鬟低聲說話。
問她這一夜睡覺如何,可有吃什麼東西,叮囑人務必要保證她周全。
末了,他又提了一句:“那小孩兒也照顧好,否則小心你們的腦袋。”
那些人自然都上心的很,蘭娘抱著康哥兒睡覺,奶孃在旁邊的榻上酣睡,她沉默了許久,只覺得事實從來都由不得自己。
一次,便是晚上,顧亭勻忙完之後又到了外廊下問丫鬟關於蘭孃的事情。
蘭娘與孩子始終都在屋子裡,自然沒有什麼問題,顧亭勻問完之後也不知道走沒走,丫鬟進來問道:“蘭大夫您可要用些紅棗茶?”
蘭娘不想喝,便道:“不用了。”
那丫鬟又道:“這屋子裡您若是住著不舒服,也可以吩咐奴婢,奴婢去轉告大人,幫您重新安置。”
她身後有一個丫鬟送進來一隻瓶子,裡頭是新鮮剛摘的紅梅花。
紅豔豔的梅花漂亮的很,蘭娘看了卻也不覺得心情有多好,仍舊是淡淡的。
她都以為顧亭勻走了,可誰知道,僅僅只是過了一會兒,他竟然推開拄著柺杖進來了。
蘭娘嚇了一跳,立即道:“你怎麼來了?”
她都沒有穿外衣,因為屋子裡暖和,只穿了一個小的夾襖,頭髮也是鬆垮垮的沒有挽起來。
顧亭勻隔著屏風坐在外間的爐子旁,丫鬟遞上一壺茶,他喝了兩口才道:“來看看你。”
實則他隔著屏風根本沒看到她,蘭娘一句話都沒有說,直接把床帳放下了,抱著康哥兒就坐在裡頭。
那孩子還小,嗯嗯嘰嘰的,也不知道是什麼意思,顧亭勻便安靜地隔著屏風聽孩子的動靜。
他甚至生出來一種恍惚,以為這屋子便是自己與蘭娘從前的屋子,而那孩子,是他與蘭孃的孩子。
蘭娘沒說話,他也不說話,顧亭勻獨自在那坐了好一會兒,才緩緩說道:“前些日子沒敢去打擾你,但恰逢你生辰,還是給你準備了禮物。你看看可喜歡。”
他起身,拿了柺杖走到口,卻又道:“若我們的女兒還在,也應當八歲了。”
吱吖響了一聲,那人很快便走了,屋子裡他身上的青竹香味也漸漸消散。
蘭娘抱著康哥兒,眼睛一片酸澀。
女兒,她也是有過一個親生的女兒的,可後來沒有了。
如今算來,那孩子若是平安出生,現下也該有八歲了。
而自己的生辰日,那本是她去顧家的日子,她早已不再紀念那個日子了,認回阮家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