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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蝦仁兒瘦肉的……”
“……”
“餡兒裡放點韭菜,我能買到韭菜。”
“……”
“放點醋,點一點香油……有蝦皮麼?有紫菜麼?”
“……”誰來把這個有了餛飩就燦爛的傢伙拖走!
有了鮮肉蝦仁小餛飩的撫慰,田婉孜的情緒很快就恢復了平靜,看向車外,她哭得發紅發漲的一張臉清楚地映在玻璃窗上,外面燈光明滅,只有她的眼睛被淚水沖刷得明亮。
這裡是腐國的風景,老式的路燈,石質的外牆,每天面對的都是需要晃神一下的異族面孔,聽在耳朵裡的是必須要用大腦翻譯的語言。
有時候想想,除了自己學到的不知道是不是有用的知識,他們這些來到這裡的人,一無所有。
“我覺得我們這些留學生就像是坐在這輛車的人,我們能看見外面,外面未必看得見我們,這裡的人在路邊行走,完全不會在意我們這些包在鐵皮子裡的過客,我們卻嚮往著他們陽光下的生活。我們在這裡,因為遠離故鄉所以找不到自己的位置,又因為無法得到,所以憧憬著這個國家漂亮美好的一面。”田婉孜慢悠悠地說著,連哭訴失戀都忘不了黃橋肉餅、蟹粉小籠、桂花甜藕的女孩兒,表情深刻又專注。
所以好多人都開始變得不一樣,在這樣的無依無靠裡,一些人會漸漸變得惶恐或者放蕩,也有人像自己一樣,把所有的時間都投入到小小的範圍裡,來保證自己不會動搖或者墮落。
那些能夠一直堅持讓自己強大起來的人,太少太少。
像是沈何夕這樣自得其樂的毫不在乎的,絕無僅有。
“小夕,你說,你是為什麼來腐國?”
“我?”沈何夕笑了笑,“我來走完我該走的路。”
“該走的路?”
“嗯。該走的路。”
一條沒有煙熏火燎,沒有刀光閃閃的路。
為了逃避那可能再次一切,她甚至舍下了對自己最好的哥哥,可是來了腐國之後,她曾經的不甘卻在漸漸淡去。
母親依然是個獨立堅定的女強人。
弟弟和妹妹們美好得像是夏季的飛鳥。
電話裡的爺爺變得和藹又彆扭。
哥哥依然活著……
自己用心學習著自己嚮往已久的東西,卻也覺得廚房裡的事情讓人心情愉快。
在那個用滷豬蹄吸引了無數人的早上之後,她心裡的失衡漸漸消失。
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會討厭讓自己擁有成就感的事情。
沒有怨恨和錯失,自然也不會心有不甘。
但是,如果沒有了心底的不甘不願。
她前世二十年的痛苦與糾結又算什麼呢?
沉默,沉默……
腐國的燈火映在兩個異國女孩兒的臉上,忽近忽遠。
長壽麵
比聖誕節更早來臨的是弗雷德的生日,八歲的小男孩兒一臉羞澀地舉著電話機說:“cici,你能不能拿好吃的給我當禮物?”
“當然,沒問題。明天你們都來我這裡享用晚餐吧。”沈何夕笑著說。
電話那段傳來了幾個孩子的歡呼聲,似乎還有哈特先生的笑聲。
很顯然,哈特一家對於將要到來的一餐期待極了——除了哈特太太。
她面無表情地坐在沙發上,剛剛她又撥打了那個華夏的電話號碼,依然是無人接聽的狀態。
沈何夕並不知道自己的媽媽正處在情緒爆發的邊緣,她敲了敲樓上鄰居的門,打算問問這兩個吃貨能不能把車子借給自己用用。
看來有時間自己也要去考一個駕照了,沈何夕覺得每次都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