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哥兒!”
他正微笑著的時候,突然聽到了一聲呼喚。
這熟悉的聲音叫他只覺得如遭雷擊。
鳳念霍然轉身,卻看見了一個熟悉的,叫自己想要落淚的身影。
她匆匆地提著裙子跑過來,越過了鳳念,衝到了那些孩子的面前。
“你!你又欺負你哥哥。”她念念叨叨地把胖胖的小姑娘從長子的身上扒下來,點了點她的額頭說道,“去欺負你父王去。”
小傢伙兒的嘴都抽搐了一下。
鳳念卻已經顧不得這幾個孩子,而是怔怔地看著這個美貌嬌豔的宮裝美人。
她那麼美麗,面容嬌豔,彷彿一朵最美麗的春天裡的花朵。
與他曾經那麼多年看見的溫柔卻蒼白的女子判若兩人。
她臉頰紅潤,雖然是無奈地點著小姑娘的頭,可是嘴角卻是在笑著的。
那樣的笑容,鳳念只覺得自己從未見過。
他的母親,把他從地獄一樣的東山王府裡拯救出來,用全部的愛護養大了他的母親,如今站在陽光下,身上充滿了俗世的溫暖與歡喜,多麼幸福的笑容。
鳳念想要叫她,卻不知該如何是好。
只是看見那個小小的自己眼睛都彎起來,撲進了她的懷裡,她抱著他責怪卻又愛護地說道,“以後不許縱著弟弟妹妹們了。他們啊,最知道怎麼壓迫你了。”
她摸著他的發頂,眼裡是最溫暖的疼愛,那個小小的自己仰著頭看她,眼裡都是對她的孺慕。
可是他叫了她一聲,“王嬸。”
他這一聲,也叫鳳念怔忡起來。
他不明白,明明是他的母親,可是為什麼他卻叫了她一聲“王嬸”。
難道如今他還沒有過繼?
他不知道什麼緣故。
可是心裡卻又覺得自己似乎想明白了什麼。
“好好整理東西,咱們可要離開京都了。呂哥兒那兒都收拾得怎麼樣了?”
唐菀一邊拿帕子給兒子擦了擦頭上被妹妹壓出來的汗水,一邊關心地問道。
他們一家已經在京都過了好些年,如今,皇帝認命鳳弈為關外的主將,他們全家都要去關外了。
唐菀並沒有覺得意外。
能和鳳弈一同在一起,她不在意是在哪裡,而且對於會去關外,她早就有了準備。
不知多少年才會回來,唐菀卻想,只要一家人都在就好。
“呂哥兒叫人傳話跟我說,說已經收拾得差不多了。他母親有些捨不得他,天天給他進補,說想要給他養一養,聽說已經胖了。”俊秀的小少年牽著自己王嬸的手笑眯眯地說話,眼裡帶著幾分嘲笑揶揄,彷彿是在笑話自己的小兄弟。
鳳念聽了一會兒便想到了這個“呂哥兒”,莫不就是安王府的安王長孫鳳呂?
那可是一個很傲氣的傢伙,與鳳唸的關係尋常,因為鳳呂一直都在關外河東郡王軍帳下歷練,與河東王府交好。如今,像是鳳呂又要去關外了。他覺得有趣,又覺得奇妙,眼睛落在他的母親的身上,見她微笑著看著自己的孩子聽他說話,他只覺得心中酸澀。
這或許是他的一個夢。
夢裡是他能想象到的最美好的一切。
他養在她的身邊,她擁有著這樣幸福的笑容,她有了孩子,而他有了真正的弟弟。
他們是最幸福的一家人,沒有半分被傷害與遺憾。
想到這裡,鳳念突然想到了什麼。
既然是一家人,那是不是他還應該有個父親?
他站在那裡渾身僵硬,只是此刻,他卻還是想先觸碰一下自己的母親。
她那麼遺憾,沒有見到他成親,沒有見他重振清平王府,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