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嬪覺得自己的心都要在皇帝此刻嚴厲的目光裡窒息了,垂著頭低聲說道,“是的。”她第一次感受到皇帝的可怕。說起來這些年在冷宮,皇帝一直都是一個性情溫和體貼的好人,從不動怒,也總是會對她哭哭啼啼表示諒解,總是說對不住她……她從未想過皇帝會用此刻冰冷的目光看著她。
當迎著皇帝冰冷的眼睛看下來,羅嬪便急忙抬頭對皇帝說道,“可是我生陛下的氣,生宣平的氣罷了!陛下,宣平是我的女兒,為何賜婚卻並未問及我的意思?陛下自說自話,就把宣平賜婚給南安侯,我當初對陛下說什麼來著?我不答應這門婚事,可是陛下卻將我的意見置之不理!因為這樣,我才氣宣平,才氣陛下的呀!”她捂著臉哭起來。
當初大公主揭穿了羅家大公子的時候,羅嬪就對大公主和南安侯的婚事表示過反對。
可是皇帝根本不聽她的,直接賜婚,這將她這個生母置於何地?
“你的確對朕說不答應這門婚事。可是宣平是朕的女兒,朕願意這門婚事,難道還要問你的意見?”皇帝這話很無情了,羅嬪不敢置信地看著會對自己這樣無情的話的皇帝,卻見皇帝已經微微抿緊了嘴角看著羅嬪繼續說道,“而且,你只是因為這樣,因此才要壞宣平的婚事?那當初你口口聲聲說宣平與羅家那下作的東西有婚約,還有定情信物,要把宣平嫁給那麼一個小畜生,這又怎麼說?什麼時候,朕的女兒成了你要獎賞孃家的道具?什麼時候,朕的女兒的婚事由得你自作主張?由得你來擺弄?你把朕,把皇后當成什麼?你配答應宣平的婚事給別人麼?”
這一番話如同狂風暴雨,叫羅嬪沐浴其中,驚駭莫名,竟然分不出自己此刻正惶恐悲憤於皇帝的哪一句話?
“陛下,你,你說什麼?”羅嬪覺得自己大概聽錯了。她的女兒的婚事,皇帝覺得她沒有資格插手?
“朕在說什麼,難道你聽不明白?哄騙宣平與羅家的婚事的時候,朕看你明白明得很!可憐宣平還當你是母親,那麼護著你,你做了這樣的事,她竟然還為你隱瞞,想要護你周全。可是你今日把她的一番好意全都給糟蹋了!你在看誰?!這件事不是宣平說的!”
見羅嬪霍然怨恨地看向大公主,皇帝的心都冷了。
倒是南安侯在一側冷冷地說道,“這件事是我稟告了陛下。當日娘娘哄騙公主,公主傷心欲絕,卻不想辜負羅家當年雪中送炭,因此要與臣斷絕。只是臣不甘心,暗中調查羅家,才調查出了這樣驚天之事。公主一句話都沒有對陛下說過,都是臣做的。”
唐菀聽著南安侯的話,偷偷地,心虛地扭了扭手指。
南安侯這麼說,彷彿她在這件事裡還蠻清白的。
她鬆了一口氣,便看向驚怒交加,捂著心口哭起來的羅嬪。
“陛下,你怎麼能這樣對我?我陪伴陛下十幾年,可是陛下如今說我不配,說我沒有資格……陛下叫我的尊嚴放在哪兒?”羅嬪捂著心口哭著質問皇帝,皇帝卻被她這樣胡攪蠻纏給鬧得受不了了。
就在一旁,鳳樟臉色忽青忽白,看著皇帝冰冷的目光,又看著羅嬪那傷心越近的模樣,他猶豫著不知該怎麼說,只是唐萱站在一旁看著羅嬪傷心也就,皇帝似乎有些不忍心的樣子,急忙上前福了福說道,“陛下,兒媳有話想說。”
她抬起頭,用天真而且無畏的目光看著皺眉的至尊,雪白的臉上滿滿的都是真摯地問道,“陛下為何要這樣叫娘娘傷心呢?其實娘娘也是一番好意呀。”
皇帝冷冷地看著唐萱,許久之後看向二皇子沉聲說道,“朕尚且沒有兒媳。”
這話叫唐萱的臉兒一白。
鳳樟竟在皇帝的盛怒之中不敢抱著自己心愛的女人說一句強勢的話,只能站在一旁不吭聲。
“我知道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