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當她的兒子被清平郡王給打成這樣,羅嬪一時就忍不住心中的這份怨憤了。
她哭著對女兒抱怨,大公主沉默地聽了,見羅嬪哭得梨花帶雨的,顯然是真的傷心,便斟酌半晌才緩緩地說道,“不論是貴妃還是嬪妃,在這後宮又有什麼分別?母親,你是真的不明白父皇為何沒有將你封為貴妃?”
她目光晦澀地看著微微一愣的羅嬪,輕聲說道,“你做了嬪妃就想做貴妃,做了貴妃呢?只怕你還是覺得皇貴妃更好。可若是你做了皇貴妃,只怕又會抱怨父皇為何沒有將你立為皇后。母親,你永遠都是這麼貪心的人。”
而皇帝卻是太清楚羅嬪的性子,因此才只封了妃,並未給予封號與尊榮。
皇帝是想保全羅嬪,保全曾經她陪伴著自己的那段歲月的情分。
羅嬪本就不是一個善於隱藏情緒的。當皇帝登基,她對二皇子寄予厚望,誰會看不出羅嬪的野心。
皇后與太子都沒有作聲,由著羅嬪折騰,也只不過是看在羅嬪這麼多年陪著他們在冷宮吃苦的可憐,還有羅嬪不成氣候的寬容。
可是皇帝難道當真不知道羅嬪的心事不成?
他不願叫太子與鳳樟兄弟反目,也不願叫羅嬪母子落一個不能回頭的下場,因此他只拿嬪妃的位份來敲打羅嬪,希望羅嬪能懂事些,不要再覬覦不該覬覦的那些權勢,保全住皇帝對羅嬪最後的良心。
只是這話,就算大公主此刻告訴給羅嬪,她也是聽不明白的。
因為羅嬪已經橫眉立目地問道,“難道我不應該貪心麼?若太子康健,我不敢祈求其他,安安靜靜等著你哥哥封王就是。可是太子如今這樣……”她念念叨叨許多話,大公主的耳朵都聽出繭子來了,不外呼就是太子身子虧空,病弱,精神不濟,於子嗣不利。
她唸叨了許多,對大公主說道,“如果說這是庸醫誤診也就罷了。可是當年,當年可是先帝貴妃命了太醫院那麼多的精英太醫聯手會診診斷出來的!”她一雙柳眉倒豎,看起來氣勢洶洶的,大公主心中失望,不由將目光放在一開始就不說話,只叫羅嬪做急先鋒的鳳樟的身上。
鳳樟窩在椅子裡,沉靜得彷彿雕塑。
他已經很久沒有發出痛呼了。
很久之後,大公主把目光從一聲不吭的鳳樟的身上轉移。
“我今日勸母親的話,都是好話。”大公主沒想到鳳樟是這樣的性子。
他看起來像是個斯文有禮的人。
可是當羅嬪毫不掩飾地說出自己的野心的時候,鳳樟卻並沒有阻攔。
他……也想做皇帝。
真是可笑透頂。
大公主不想說什麼勸阻的話了,在野心勃勃的人面前,這些勸阻的話只會叫人以為她心生嫉妒。
因此她沉默半晌才看著羅嬪說道,“日後母親跌了跟頭,別再控訴我對母親袖手旁觀就好。”她頓了頓才有些厭倦地說道,“今日我見母親,是想提一提我的婚事。”
她心中充滿了無比的疲憊,見羅嬪一愣,詫異地看著自己,便繼續說道,“我傾慕南安侯,南安侯已經和父皇提親,母后也是贊同的。這件婚事我想也該叫母親知道。”她是敬著羅嬪的,半分不想叫羅嬪感受到自己對她的疏遠。
然而羅嬪愣愣地看了她一會兒,突然臉色驟然變了,不敢置信地問道,“南安侯?你說你愛慕南安侯?不行!我不答應!”
她的聲音尖銳起來,見大公主皺眉看著自己,想到自己心裡對大公主的安排,顧不得自己的儀態身份,瘋子一樣撲到大公主的眼前雙手掐住了大公主的手臂。
“我不答應!你怎麼能嫁給南安侯,怎麼能嫁給別人?!你,你……”羅嬪頓了頓,在大公主陡然變色的臉色之中大聲說道,“你與你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