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猶豫著對唐菀說道,“我覺得對長輩的孺慕還是放在心裡就好了呀。二妹妹,二叔二嬸英年早逝,你……我覺得……你如果真的孺慕李家伯孃的話,還是不要認李家伯孃做乾孃了吧。”她一副吞吞吐吐,欲言又止的樣子,唐菀一時之間露出幾分茫然,不大明白唐萱在說些什麼。
然而下一刻,她突然福至心靈,一下子想明白了。
唐萱說她命硬?!
提到她早逝的父親母親,是覺得她剋死了她的父親母親?
所以,如果她要拜廣陵侯太夫人做乾孃的話,就是不地道,就是要剋死人?
唐菀沒有想到唐萱會提到這種事。
看著擔憂地,用關心的眼睛看著自己,彷彿真心真意為她著想的唐萱,唐菀那一刻突然就想,她那天晚上的兩巴掌看來唐萱是沒長記性。
“哪裡來的長舌婦,竟然敢在我的面前如此放肆!”太康大長公主這一次才算是正眼看了唐萱。
她深深地用蒼老卻依舊銳利的眼睛看向唐萱,見她目光單純清澈,彷彿剛剛的話全都只是關心,看到她看過來,便對她露出一個明媚卻羞澀的笑容,就彷彿……柔軟的花朵,叫人心裡柔軟,又心生喜愛。
可是太康大長公主此刻看向唐萱,像是真真切切地看了她,沉聲說道,“雙親亡故就是命硬?當年先帝幼年登基,我與先帝姐弟互相扶持,難道也是我與先帝剋死了我們的父皇母后,你是這個意思麼?”
先帝登基的時候尚且年幼,他們姐弟互相在朝中扶持,與朝臣們明爭暗鬥很多年。
如果不是這樣的互相支援陪伴的感情,還有當初在朝中的影響力,太康大長公主怎麼會腰桿子這麼硬,先帝怎麼會對她這個皇姐又愛又怕?如今唐萱提到這個,直指唐菀,可是太康大長公主卻直接攬在自己的身上。
她此刻的眼神露出幾分冰冷。
唐萱一愣,頓時想到了太康大長公主的舊事,一時明媚的笑容僵硬在臉上,急急忙忙站起來說道,“我,我只是關心則亂,不是有意冒犯殿下!”
“不是有意冒犯,你就已經幹如此放肆。若是你有意冒犯那一日,我只怕是要死無葬身之地。”太康大長公主一雙嚴厲起來的眼睛看著惶恐不安,此刻急忙眼底晶瑩,可憐地看著她的唐萱,緩緩地說道,“你是二皇子看中的女人,本該更加謹言慎行才是。只是我瞧著你並沒有嫁給二皇子的規矩與態度。既然想做二皇子的女兒,就得知道宮中的規矩,就得知道,天真與單純,不是你可以言行放肆的理由。二皇子喜歡什麼女人,我不管。不過既然今日我在這裡,見到皇家出了你這樣的無狀之人,就得教教你,學一學皇家的規矩,免得日後二皇子娶了你,貽笑大方,失了尊嚴體統。”
“來人。”太康大長公主淡淡地說道。
一旁,兩個侍女便上前束手聽命。
“掌嘴。宮規裡,言行無狀,頂撞皇族是個什麼罪名。”
“按例掌嘴五十。”一個侍女便沉聲說道。
“既然如此,就賞她五十嘴板子,叫她長長記性。”太康大長公主打過的人多了,半點都不在意,指了指唐萱平淡地說道。
“殿下!阿萱年紀還小,她沒有惡意啊。而且,而且她是二皇子妃,求您給她一些體面吧!”如果唐萱在唐家上上下下的面前被掌了嘴,那還怎麼活。
“體面不是我給的。是應該自己掙來的。”太康大長公主見長平侯夫人跪在地上央求,便平淡地說道,“既然自己不要臉,那我就只能嚴加管教,免得日後叫二皇子跟著丟臉。”
她對哭哭啼啼跪在自己跟前的長平侯夫人毫不理會,見太夫人在一旁顫巍巍地想說什麼卻不敢開口的樣子,心裡冷哼了一聲,叫人把一下子哭了起來,哀哀地求叫著“祖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