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已經將密碼改掉了,她再也輸不進去了。
祁衍推開門,裡面飄出來一股淡淡的皮質味道。
唐讓讓默默跟著他,一步邁了進去。
別墅裡的樣子和當年差不多,或許不是差不多,而是一模一樣。
別墅的裝修是奢華的歐式風格,客廳的地板上鋪著一塊波斯地毯,是純手工繡的,哪怕是當年,這一塊也得幾十萬塊錢。
牆壁上掛著和裝修材料相得益彰的油畫,大多是孟溪則從國外拍回來的,用投資的眼光看,現在隨便拿出一幅來,可能都價值不菲。
路過客廳,是旋轉式的乳白色樓梯,直通到樓上,樓梯下面,是極好的躲貓貓的地方。
以前,唐讓讓總喜歡躲在那裡。
深紅色沙發的後面,是個圓形的鋼琴臺,鋼琴右側,是祁衍給她做烤扇貝的廚房。
她沒想到自己會記得那麼清楚,畢竟,這也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
越是想的清楚,她心裡就越疼。
祁衍是個極其注重品味的人,這別墅裡的傢俱樣式都是十多年前的了,再好的材料也開始老化過時,他卻一件都沒有換過。
他這麼做,除非是還懷念著什麼。
可他懷念的,偏偏唐讓讓給不了。
祁衍單手抬起琴蓋,手指在沉重的乳白色琴鍵上撫摸片刻,靈活的彈了一段節奏。
唐讓讓覺得自己的心開始跟隨著那段節奏跳動,時快時慢,節奏一停,好像她的心跳也快要停了。
她站在客廳中央,戒備的問道:“不是要去辦公室嗎?”
祁衍把琴蓋合上,用手掌撐住,抬眼望著唐讓讓。
陽光從他背後的落地窗照進來,將他的影子拖得很長,可惜,他的正臉卻不偏不倚的落在了黑暗裡。
祁衍聲音低沉道:“我做不到。”
唐讓讓的手指緊緊攥住褲腿,喃喃道:“什麼做不到?”
祁衍勾唇一笑,坦然承認道:“你在我身邊,我做不到認真工作,從來都是,你不知道嗎?”
從小到大,唐讓讓在他身邊,他永遠無法全神貫注的做別的事情。
他只想看她,只想陪著她。
唐讓讓不知道該說什麼。
她一顆心軟的稀巴爛,方才的氣憤和怒氣也在頃刻間消失殆盡。
但她也不像小時候那麼簡單,什麼情緒都寫在臉上,別人指條路她就能跟著走。
唐讓讓故作輕鬆的聳了聳肩,睜大眼睛四處瞄了瞄:“哇,現在看還是覺得你家裡真大,好像什麼都跟小時候一樣,就我們不一樣了。”
她說完,就立刻抿緊了唇,但眼睛卻仍然四處打量著,努力裝作自然的樣子。
祁衍靜靜的望著她片刻,才緩緩道:“本來是想週末找家不錯的餐廳跟你說,但因為某些原因提前了。”
那個原因當然就是陳明軒。
祁衍以前就知道唐讓讓有一大幫朋友,那時候他也表現出了嫉妒,甚至還為此跟唐讓讓生了幾天氣。
可後來心理醫生告訴他,這種行為是錯誤的,是病態的。
如果想繼續和唐讓讓相處,就要剋制自己的獨佔欲,因為所有東西都不會是獨屬於一個人的。
唐讓讓也是。
祁衍認可自己在情感上的認知和普通人不同,為了儘量偽裝的和別人一樣,所以他壓抑自己。
結果十多年過去了,當年的朋友仍然在得寸進尺。
唐讓讓心中嘆氣。
祁衍做事永遠都講究效率,雷厲風行,似乎他們之間這麼難以理清的情感問題,他也要在幾天之內解決。
祁衍站在鋼琴臺上,要比唐讓讓高著好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