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勝臨去了隔壁院落。
幾名萬仞宮的弟子正在收拾東西。祝燕隱猜出厲隨的安排,問他:“你是不放心潘掌門,所以要回去看看嗎?”
“是。”
“嗯,那你路上要小心。”
屋內的光線有些昏暗,厲隨問:“你不同我一道?”
祝燕隱沒有考慮過這種可能性,但現在既然對方提出來了,他也就順水推舟地考慮了一下,並且矜持地回答:“正好,我也有些捨不得你。”
厲隨眼底微微一晃,然後說:“好。”
江勝臨推門進來,為什麼速度這麼快呢,因為在他過去時,另一位祝公子已經醒了,正坐在床上喝粥呢,一聽到江湖神醫要給自己看診,表情頓時一僵,滿臉都寫著高興:“沒事,不必,我好了。”
“於是我就自覺回來了。”
祝燕隱:堂兄的毛病好多!
不過江勝臨倒沒生氣,還反過來安慰了祝燕隱兩句,說你堂兄看起來滿面紅光的,肯定沒事,不必擔心,還是快些回去收拾東西吧。
祝燕隱不解:“快些收拾什麼東西?”
江勝臨答曰,那當然是行李。厲宮主要折返白頭城,我要同行,你每隔三日就要針灸,自然也要與我同行,否則豈不耽擱了病情。
祝燕隱緩慢地扭頭。
厲隨眼底掛著促狹的笑。
祝二公子耳根一燙:告辭!
江勝臨納悶:“他怎麼好端端的,突然就跑了?”
厲隨答,不知道。
江勝臨明顯不信,你就扯吧,一看你這莫名其妙的笑,就知道肯定有問題。
祝章聽到神醫又要返回白頭城,雖然頗為頭疼,不懂這躥來躥去的都是什麼毛病,但當初請診時對方就已經明說過,往後行程未定,跑南跑北都有可能,現在也只有跟隨。
夕陽西垂。
祝燕隱坐在屋頂上,雪白一蓬,很怒放,也很怒。
他這回是自己踩著梯子爬上房的,有出息極了,並沒有被大魔頭拎起來“嗖”。
厲隨站在院中:“下來。”
祝燕隱:“不!”
祝章也說:“公子該用飯了。”
祝燕隱:“不餓!”
不餓也得吃。祝章剛打算苦口婆心地展開說教,厲隨已經飛身踏上房頂,坐在祝燕隱身邊:“生氣了?”
祝二公子:“沒有!”
厲隨側過頭看著另一邊,肩膀直抖。
祝燕隱更鬱悶了,抬腳踢他:“你笑什麼,下去!”
厲隨道:“我們馬上就要出發了,你真不準備吃點東西?”
祝燕隱向後一靠,學他枕著手臂,但由於本身並沒有四海為家的狂野氣質,所以看起來有些喜感,像偷偷溜出學堂的白衣小公子,試圖跟著街頭惡霸搞事業,收保護費,但業務不熟練,只能雙手抱胸拼命站直。
厲隨捏捏他的臉,沒說話。
祝燕隱本來也不想說話,但後來被捏得實在受不了,就問:“你幹什麼?”
厲隨說:“我也捨不得與你分開。”
祝燕隱:“……”
厲隨笑著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