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疏秋一口否認,沒有!
祝燕隱:“那你回去吧。”
譚疏秋十分悲切:“祝兄,求你,就這一次!”
祝燕隱指著他:“不要過來!坐下!”
譚疏秋只好放棄現場抱大腿的想法,重新坐回去,蔫了吧唧地承認,自己雖然已經打定主意要瞞著迷陣的事,但先前想的那個“因為迷路與其餘人走散,不得不獨自折返”的理由實在太愚蠢窩囊,不僅父親會大發雷霆,旁人也會當成笑柄,所以才磨磨蹭蹭的,想要同祝燕隱、同厲隨一起回到武林盟,這樣就能說成是路遇萬仞宮的隊伍,聽起來要威風許多。
祝燕隱問他:“難道你就打算一直這麼靠著旁人的面子混下去?”
譚疏秋沒吭聲,他也沒想過。
“還有報仇的事情呢。”祝燕隱說,“那四個人險些害得你命都沒了,多少得討公道吧,既然不準備告訴譚幫主,就只有靠自己,總不能連這個也指望厲宮主。”
譚疏秋大驚失色,連連擺手,我可不敢!
厲宮主替自己報仇,做夢都不敢想啊!
祝燕隱毫不留情:“你不敢想就對了,你若是敢想,才是真沒得救。”
譚疏秋被噼裡啪啦地訓斥著,沒話說,繼續維持霜打老茄子的倒黴姿態。
“反正你今晚必須得回去,將所有事情處理好。”祝燕隱警告,“還有,不許再打著我的名號。”
譚疏秋不死心,聲音嗡得像蚊子叫:“那、那萬仞宮的名號呢?”
祝燕隱斯文與他對視,你自己說?
譚疏秋悲痛更上一層樓。
但再悲痛也沒辦法,祝二公子看起來沒有一絲通融的餘地,還兇得很,他也只好吩咐弟子收拾行李,準備連夜下山。
祝燕隱站在門邊,看著他垂頭喪氣地飄來飄去,活像個被抽空精氣神的魂,時不時還要哆嗦一下,像是怕極了即將要面對的事,又不大忍心,便提醒了一句:“那四個人還沒回大隊伍。”
“我知道。”譚疏秋點頭,“武林盟此行餐風宿露,他們都吃不得苦,所以在路上就商量著要去喝花酒,再乘遊船沿白龍江東行,最後騎快馬自臨州官道北上,與其餘人匯合。”
這樣確實會快許多,舒服許多,但花費也要高上許多,銀子都是譚疏秋付的——沒錯,他就是傳說中那個被賣了還要幫忙數錢的傻子,簡直越想越悲從中來。
祝燕隱見此人居然還不開竅,只好繼續教:“你只想瞞著譚幫主,免得他知道真相後傷心,那有什麼必要非得說自己迷路,在迷路和萬仞宮之間,難道就找不到第三個藉口了”
譚疏秋:“啊?”
祝燕隱:“好了,你走吧。”
譚疏秋似懂非懂,可又不敢:“那萬一他們四個回來呢?”
祝燕隱噎了一下,也是服:“那群人將你丟進枯林迷陣中,說到哪裡都不佔理,現在你安然無恙地回來了,卻還要怕他們,難道不該是他們怕你?”
譚疏秋一想,好像也也也對。
於是他提出新要求:“不如祝兄先假裝成我爹,聽我排練一遍藉口,就說他們結伴去狎妓喝酒,我不屑同流合汙,所以憤而折返,如何?”
祝燕隱被這天降兒子雷得不輕,迅速打發家丁將譚疏秋塞進馬車,轟隆轟隆送走了。
厲隨突然在屋頂輕笑一聲。
祝燕隱停下腳步,抬頭看他,眼底有些驚訝。
厲隨已經在那裡坐了好一陣子,也聽完了兩人的對話,此時看著月光下雪白的一蓬,突然就有了閒情逸致,問他:“若譚疏秋回去還是假借你的名號呢?”
祝燕隱很篤定:“他不敢。”
厲隨眉梢一挑:“為何不敢,你還真能殺他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