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厲宮主,多謝厲宮主。”這時祝章也氣喘吁吁跑來了。
以及其餘幾十個負責照顧祝二公子的雜役啊、丫鬟啊、護院啊,浩浩蕩蕩一大群,都捏著冷汗爭先恐後行禮,這幸虧是被人撿了送回來,若是我家公子昏在地上沒人管……啊,根本就不敢想。
厲隨:“……”
江勝臨正在隔壁院中忙著曬藥,在被祝章請來時,正好來得及看到一抹黑色衣襬自院牆上閃過,心裡頓時“咯噔”一下,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直覺告訴他,某人應該還沒有發展到“在路邊看到一個昏迷病人就會大發善心送回家”的程度,再一檢查,祝燕隱脖頸處還隱隱浮著紅色指痕,得。
祝章緊張地問:“神醫,我家公子怎麼又昏迷了,可是因為燒退後體虛未愈?”
江勝臨看著這忠誠老管家,昧起醫德與良心:“是,以後還是得多休息。”
祝燕隱手裡仍攥著那半塊布料,攥得骨節泛白,江勝臨在替他檢查時,好不容易才哄著拿走,忍不住在心裡又將厲隨罵了個狗血淋頭,你與他也算同是天涯傷病痛,怎麼就不能好好相處,我好不容易才治好,你轉頭就又把人打昏,是不是閒的。
腦仁子都疼。
而祝燕隱的腦仁子更疼,他睡了三五個時辰,從噩夢中掙扎著醒來,迷迷瞪瞪還沒想明白髮生了什麼事呢,便聽到床邊的祝小穗嗚嗚咽咽唸了一句“幸虧有厲宮主將公子送回來”,於是立刻就又暈了。
祝小穗:“公子!”
江勝臨目瞪口呆,再一次對厲隨的魔頭程度有了全新認識。
但……這樣不行啊,得想個辦法讓兩人和平共處,或者退一步,哪怕不能和平共處,至少也要聽到名字不再立刻暈才成。畢竟一個陳年舊傷,一個腦內頑疾,治起來都頗費力氣與時間,怕還要長路同行很長一段時間。
當晚。
厲隨匪夷所思:“你讓我去陪他遊山玩水?”
江勝臨糾正:“不一定非得遊山玩水,但至少要表現得不那麼變態殺人狂。”
厲隨:“滾。”
江勝臨:“滾個屁,我還沒問,你為什麼好端端的要把人家祝公子打昏?”
厲隨道:“我在垂柳書院打探訊息,他在迴廊上搖頭晃腦挨個唸對子,險些誤事。”
“打探到什麼了?”江勝臨挪過一把椅子坐下。
“書院裡的確古怪不少,幾名雜役的功夫看著都不低,我懷疑他們在地道里藏了人。”
“潘掌門查了那麼久,若沒有八成以上的把握,怕也不會同你說。”江勝臨道,“訊息來源是可靠的,不過在查證尚儒山莊與杜雅鳳之前,你必須先把祝二公子給我安撫好。”
厲隨不悅:“我不是大夫。”
江勝臨:“我是。”
江勝臨義正辭嚴,而且你這一路過來,已經吃完了祝府送的一盒血斛,五盞燕窩,七朵雪蓮,八根長白山老人參,幫忙哄一鬨祝二公子怎麼啦?更何況人原本就是你嚇病的。
厲隨:“……”
江勝臨拍桌:“那就這麼定下了。”
但說真的,厲宮主不願意歸厲宮主,祝府的人其實更不願意。管家一聽江勝臨要安排自家公子與厲隨同遊,眼珠子都要掉出來,頭更是搖得如撥浪鼓一般,這鬼扯的事情又是從何說起?萬萬不可,萬萬不可。
江勝臨苦口婆心:“但祝公子與厲宮主將來還得同去東北,免不了要見面,總不能回回都暈,這病還是得快些治。”
祝章殷殷握住江勝臨的手:“不如神醫開個價吧,只要您願意同我們回江南,多少銀子都成啊。”
江勝臨雖然也很想去江南當地主,但現在確實不太行。
祝章無計可施,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