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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瑞送齊銘出城,倒也說不上十八相送,兩個大男人,在城門口依依惜別的,估計路人都要側目了。
林瑞本想給齊銘裝幾個箱籠,安排輛馬車送他的,不過齊銘行走江湖野慣了,輕裝簡騎才是他一貫風格,拒了他精心準備的行囊,只帶了兩身衣裳和貼身兵器,在城門口揮揮衣袖便轉身離去了。
當時轉身有多決絕,後來回頭就有多深情,林瑞目送了他一路,見他頭也不回如此利落,心中有些酸楚,卻還是捨不得挪開眼,看一眼少一眼。好在路盡頭處他還是回頭了,隔的很遠,其實都看不清對方的目光了,但他們都知道,那目光中定然有無限溫柔深情。
林瑞送別了齊銘,回了家裡更加百無聊賴,林琰勸他在京中尋個差事,這麼大的人了混玩著也不像話。林瑞斷然拒絕,他這時候找了份差事,來年春天還能脫身麼?
不過他在家裡也確實無聊,除了去找蕭藝玩,也沒別的活動了,可蕭藝是個妻奴,郡主又在忙兒女的親事,蕭藝是就算什麼都不幹,盯著妻子看一天都行的人,林瑞進宮除了吃糖似乎也沒別的滋味兒了。
如此,林瑞只能料理些家裡的瑣事,幫著打理些庶務,二老太爺每每看到兒子這樣便痛心疾首,林瑞小時候資質不比兩個哥哥差,如今兩個哥哥皆仕途平順,只他一事無成。
郡主正忙著料理兒女的親事,沒有很多時間陪伴蕭藝,蕭藝無聊時會做些雕刻技藝,或是練武耍劍,偶爾還帶著禁衛軍操練。他以前想做大將軍,後來老婆孩子熱炕頭,也漸漸喪失了鬥志,但家裡人還是願意儘可能滿足他的願望,他想帶兵,禁衛軍御林軍五城兵馬司甚至軍畿大營,哪裡都能挑一隊出來給他練。
林瑞也沒什麼事幹,蕭藝問他願不願意和他一起練兵,林瑞拒絕了,他畢竟不像蕭藝心思簡單,有人陪著他玩就行,他是個正常人啊,跟著蕭藝將軍中大事當成兒戲,別人會該怎麼看他,他也不能這樣戲耍軍士。
蕭藝不懂他的想法,郡主大概是懂的,問他這些年在外遊歷,不是見識了很多風土人情麼?不是也寫了手稿記錄下來麼,如今得閒,何不整理裝訂成冊出書呢?
林瑞有些意動,又覺著自己沒個功名,出書會有人看麼?而且他這些年在外行走,看書的時候少了,那些手稿只相當於記錄行程和心情的札記,自己看看還行,出書怕難登大雅之堂,且他筆力也不及那些寒窗苦讀的文人學子,若是寫的不好,怕會墮了家中名聲,連帶著父母一世清名都被他毀了。
“你不試試怎麼知道不行呢?阿藝以前也只是喜歡給我雕刻些小玩意兒,後來我讓他雕江南百景,他起初也說不行,多試了幾遍便成了,他雕的很好,也就我們不缺錢,沒拿到市面上去賣,若不然也是有價無市的寶貝。”
蕭藝在一邊聽著與有榮焉,他就喜歡聽寶寶誇他。
林瑞受了激勵有些躍躍欲試了,但又想到他的手札都放在洛陽,一顆燥熱的心又熄了。
“七哥,那些地方都是你親臨其境真切體會過的,那些景緻應當在你心裡,而不是在紙上,你寫在紙上,只是為了讓沒去過的人有身臨其境之感,而不是讓你日後看到了回味從前。”
真切經歷過的事情,記在心裡無需紙筆也不會忘,若不記得了,便是日後看到紙上記載,也只是如看故事般一笑而過。
林瑞想了想,確實很多經歷都歷歷在目,他和齊銘走過的地方,哪裡都是回憶,不必那些手稿,他也記憶猶新。
林瑞心中意動頻頻,等不及在宮裡吃完飯便趕回家去了,回了家剛好是飯點,二老問他怎麼這個點回來,他笑了笑沒多說,陪父母吃過飯後便把自己關進了房裡,將所有回憶都寫在紙上,把時間線和故事線先標好,出現的人物也點上,他和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