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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青澄猛打狠打了數十個回合,便覺得吃力,季婓這柄軟劍,上下翻飛竟是不給他絲毫喘息的機會,他從來勢迅猛變成了勉強招架,從勉強招架變成被季婓一劍劃在了大腿根,鮮血噴湧而出,柳青澄疼的一顫,被季婓一腳踹回了山坡,在地上連滾了好幾圈才被其餘人扶起來。
“都走。”季婓的劍上還滴著血,打敗柳青澄之後,他甚至連粗喘都沒有幾次,高下立判。
柳青澄的額頭滲出汗,他咬牙給自己倒上金瘡藥,毫無形象的衝其餘人大喊:“你們是來圍剿的還是看熱鬧的,難不成回去跟諸位掌門說我們出來遊山玩水?連聶卿的衣角都沒碰到就回來了!”
他這一句話讓原本心生退意的眾人止住了,是啊,現在害怕回去不好交代,更何況他們就兩個人,我們這邊一大堆,難不成還收拾不了麼?即便打不敗,讓聶卿受些傷還是好的。
於是眾人精神一震,紛紛揮起兵刃向上衝。
季婓的眼珠霎時間紅了,他將聶卿護在自己身後,手指緊了緊。
一場惡戰。
季婓打得也絕不輕鬆,但卻像是被激發了心中的魔性,劍劍狠戾,出手如電,最後更是麻痺的像是砍剁生肉一般,軟劍銀光道道,帶起一陣陣血珠,慘叫聲迭起,他也難免受了傷,刺痛從身上每一寸面板傳來,但這此號不影響他越戰越勇,將武林正道打的節節敗退。
聶卿從頭至尾都沒有動手,他只是在季婓身後,在季婓劍光的保護圈裡,悠然自在的看著鮮血迸濺,喊聲連天。
一個都打不敗。
武林眾人徹底崩潰了,不只是崩潰,還有恐懼,連聶卿的徒弟都厲害成這樣了麼,那聶卿該有多麼恐怖,他們這麼不自量力的來了,真的要將性命送在這裡麼?
萬一聶卿也出手了怎麼辦?他們一定抵擋不住。
事不宜遲,還是早早退下為妙。
於是武林正道沒出息的退了下去,兵器碰撞的聲音漸漸停了,沒有人獨善其身,他們不是身上掛了彩就是內傷嘔血,就連季婓也是搖搖欲墜,勉強支撐著,他握劍的手一直在抖,已經控制不住,身體也早就脫力,就憑著一口氣支撐,如果正道眾人再不退下,他早晚有倒下的那一刻。
不是不期待師父動手,但是師父始終沒有動手,不過也是,要是師父動手的話,這些人恐怕都活不了了。
“季婓,你站在魔頭那一邊,早晚有一日要自食其果!”柳青澄恨得牙根兒癢癢,滿臉的汙血,用金瘡藥蓋上的傷口再次崩開,他氣血翻騰著,無論如何也沒想到今日竟是這個結局。
一語成讖。
季婓日後的確自食其果,但是此時此刻卻不捨得離開聶卿半步。
聶卿將剩下的半杯酒灑在地上,和滿地的鮮血一起,混入沙塵裡。
他幽幽道:“此人睚眥必報,我勸你殺了他。”他指的自然就是柳青澄,那人眼中滔天的恨意看的聶卿都皺了皺眉,與季婓的瓜葛,絕不僅僅是今日一役而已。
季婓還是不想殺人,他猶豫片刻,答道:“他總歸贏不了我。”
聶卿笑笑沒說話。
其實數日以後,他還是秘密派人結果了柳青澄的性命,他最清楚柳青澄這種人,不擇手段,處心積慮,只要留著他,早晚是個隱患,倒不如趁他沒成氣候,一了百了。
季婓心慈手軟,他可沒有這個壞習慣。
正道眾人退去,偌大的山坡上,便只剩下了筋疲力盡的季婓和毫髮無損的聶卿。
季婓像只疲憊的小貓一樣,縮在聶卿身邊。
“總算有點像我教出來的了。”聶卿挑挑季婓的下巴,在那疲憊的發白的唇上親了一口。
天旋地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