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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婓沉默不語,從本質上來說,自己這個徒弟和聶卿算是一種人,雖然寒敬之一向正義凜然,但其手段和計較卻不差聶卿分毫,所以七年前北苗之戰始終是他心裡的一個疙瘩,寒敬之的武藝都是他教的,他算是間接屠戮了北苗數萬將士。
好在蕭夙機和他不同,他是看的透徹,折磨自己,蕭夙機是一無所知,悠遊自在。
入夜可有人來
大年三十總算到了, 整個皇宮內一片喜氣洋洋,大內總管王國福的病也好的差不多了, 唯一美中不足的便是太后病了, 病的有些重, 整日將自己關在屋子裡,抱著一個骨灰罐子, 人人都說那骨灰罐子是太后過世的老父親的, 他老人家可是個大善人,在江南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蕭夙機穿了一身豔紅的長袍,襯的他面板白皙, 墨黑的長髮束在冠內, 金絲盤龍的腰帶繫住柔韌的腰肢,頗有太后當年傾國傾城的風姿。
霖王倒也默契的穿了一身紅袍, 和皇上比起來多了幾分英挺和粗狂,但明眼人一看便知道,兩人這衣服是特意定做的,分明就是一對兒,般配得很。
所以在君臣宴上, 霖王即便是坐在皇上的下垂手,大家也都心照不宣, 估摸著明年就是坐在皇上身邊了。
蔣一白看著寒敬之眼睛不眨的繞著蕭夙機轉圈,也不由得感嘆,造化弄人,誰能想到會經歷這一遭呢?當初寒兄剛回汴的時候, 可是直奔他這裡來商討謀權篡位之事的,不過現在也好,皇上是個好皇上,也讓人沒有那麼大的壓力。
裴鈺一向斯文,安安靜靜的吃著菜喝著酒,由於他是一朝的丞相,所以難免有不少文武大臣來敬酒,他都是輕輕抿一口,意思而過,到有幾分讓人難以親近之感。
所以當贏裘大統領湊過去的時候,大家也並未在意,直到丞相大人幹掉了一杯烈酒拂袖而走,卻被贏裘抓住手腕的時候,大家在後知後覺的發現了什麼。
到底是文官,裴鈺掙扎兩下絲毫沒有用,他瞪著眼臉上染上一絲紅暈,怒道:“本官要去給皇上敬酒了!”
贏裘點點頭,單手拽著裴鈺,另一隻手拿起酒壺,重新倒了兩杯酒,然後對裴鈺道:“一起去。”
於是蕭夙機有些彆扭的看了看跪在自己面前的兩人,趕緊讓他們站起來,其實裴鈺比他更彆扭,贏裘這樣子,像是要叩謝君王拜天地一樣,但他又不能說什麼,因為每日上朝大家也都是一起跪,可怎麼就跟他這麼彆扭呢?
豆豆頭一次看到古代過新年的盛況,忙活的眼睛都錯不開,她一路跟著蕭夙機,倒也吃了不少好東西,望望越來越黑的天色,她有種感覺,大馬哈魚這是寫到最後了吧?雖然把她的原著改的面目全非,但是這樣祥和平靜的汴州城,相親相愛的主角,倒是也不錯。
那就不追究他的授權了。
總算到了深夜,諸位大臣被家丁接回了府,宮內也恢復了平靜,蕭夙機有些醉了,他鮮少喝這麼多的酒,那東西辣辣的微甜,入口略澀,開始不好喝,到最後卻能讓人入迷。
寒敬之倒是清醒的很,多年在邊關的機警,讓他喝了多少酒也能保持基本的清醒。
趁著四下無人,他一把將蕭夙機給抱了起來,皇上身上淡淡的酒氣飄來,被夜風一吹也就散了。
蕭夙機摟住寒敬之的脖頸,寬大的紅袍從他手臂滑落,落在臂彎,露出細白的小臂,他微眯著眼睛,發冠搖搖欲墜,聲音如嬌似媚。
“愛卿”
便在此時,從隱秘的黑暗中飄落片片雪花,白色的絨毛掛在兩人衣襟上,髮絲上,喘息上,那冰晶雖涼,卻抵不住烈酒與慾望的翻騰,蕭夙機漆黑的眼眸望著寒敬之,回應他的,是冰雪掩映下發涼的唇,細細研磨,唇齒相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