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菡萏彷彿一夜之間變了一個人,她覺得自己幾乎要被仇恨淹沒,滿心怨毒,她不怕死,她只想把利用她的人一個個送進地獄。
先帝自然知道菡萏不喜歡他,他甚至覺得菡萏也不像是當初自己喜歡的模樣了,她冰冷,狡猾,豔麗裡面藏著毒,彷彿隨時都會要人的命。
先帝開始疏遠菡萏,甚至覺得自己貿然的決定有些衝動,膚骨色相而已,何必毀了好好的結拜之情。
菡萏那時只有一個宣洩途徑,便是去找身為大祁太師的長荊傾訴,只有長荊懂她,只有長荊愛她,只有在師兄面前,她才可以露出原本的樣子,可以痛苦崩潰,可以哀悼愛情,但又可以慶幸,那三根毒骨釘還沒要了師兄的命,這樣她所有的犧牲就是值得的。
直到有一天,她發現在她傾訴的時候,師兄再不是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而是玩味的,輕輕抿著嘴唇,臉上看不出一絲悲痛,他的情緒藏的愈加深,直到最後乾脆帶上了一副鬼面具。
菡萏的眼淚不由自主的就幹了,她怔怔的望著面前的人,突然覺得,好像所有的人都在往前走,就只有她一直在原地踏步,沉溺在過去的仇恨當中。
長荊現在,非比尋常。
皇上的結拜弟弟,大祁的太師,身居高位,權傾朝野,甚至比在北苗要風光的多,他也可以有妻妾了,甚至可以有上百個長得極似菡萏的露水情緣。
他們都回不去了。
長荊摘下鬼面具,一雙漆黑的眸子盯著菡萏問:“你看得出來我在想什麼麼?”
菡萏緩緩的搖頭,面前再也不是那個只一挑眉就讓她瞭然於心的心上人了。
長荊滿意的一笑:“這就對了。”
都怪北苗的那些人,讓他們都變了,變得這麼可怕,這麼可悲,一定要報復,讓他們得不償失。
大哥倒是個很好的棋子。
菡萏懷上了皇子,可自從她被查出有孕的那一天,長荊便不再理她了,她知道長荊仍然對她有情,這讓她心裡暖暖的。
蕭夙機出生的那一刻,菡萏頭一次看見他的臉,哭的撕心裂肺的小生命執著的拽著她的手指,無比脆弱,無比溫熱,菡萏的心瞬間就軟的一塌糊塗。
蕭夙機是個男孩,便是當之無愧的皇位繼承人,這會是將來的皇上,宮裡人都有著敏銳的直覺,這位娘娘,怕是要一路扶搖直上了。
但是菡萏恰恰沒想那麼多,孩子,多可怕,只需看他一眼,從前她只想讓別人死,現在她只想好好活。
可惜哪那麼容易好好活,當她注意到長荊看蕭夙機的眼神時,女人天生的預感便發作了,恐怕蕭夙機最大的危機,不是宮裡的其他妃子,不是虎視眈眈的北苗,而是身邊那個曾經最親近最熱愛的人。
長荊輕描淡寫道:“師父的毒骨釘我已經解了。”
如此強勁的劇毒,菡萏不知道長荊是怎麼解的,但她知道長荊這句話是在問她,既然已經沒有任何威脅了,要不要遠走高飛。
她已經飛不了了,她怎麼可能帶著大祁的皇子飛,更何況她一點兒也不想離開自己的孩子,這才是她在這個世上最親近的人啊。
她回:“這我就放心了,冬天冷,我差人給太師府多送幾套棉衣。”
長荊一笑,已經明白了她的意思。
長荊出手的比她想象的還要快,等她崩潰的看著長荊坐在蕭夙機床邊,手裡還捏著一個小瓷瓶的時候,她失聲喊了出來:“他是你的兒子!你對他做了什麼!”
長荊手指一頓,漫不經心道:“是麼,已經晚了。”
長荊不信,他給蕭夙機下了障,菡萏嚇得昏了過去。
但是蕭夙機卻並未早夭,因為長荊還沒有動手,只是蕭夙機從小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