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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師將目光轉向一臉冷漠的裴鈺,拱手高聲道:“丞相大人,我以為皇上此時微服私訪不妥。”
裴鈺盯著他眨了眨眼,半晌之後:“哦。”所以這件事你就算跟我說了我能怎麼辦呢?難不成陪你哭一頓?笑話,我是那麼喜歡哭的人麼?
太師鍥而不捨道:“皇上前些日子還險些被刺客所害,此時出宮,如果刺客們趁機下手,皇上豈不是危險?”
裴鈺皺了皺眉,扭頭看了一眼寒敬之:“霖王殿下,皇上此時出宮危險麼?”
寒敬之冷笑著搖頭:“不危險。”
裴鈺便朝太師攤了攤手,人家未來的皇后娘娘都沒說什麼,你瞎操什麼心。
太師深深的看了寒敬之一眼,搖了搖頭,拂袖而走。
寒敬之望著太師的背影,走到裴鈺身邊,問道:“這太師是個什麼人物?”
裴鈺眼中有掩飾不住的厭惡:“皇上小時候的恩師,原本也是個大學士,但自我入朝為官以來,他不僅沒有為大祁的百姓做過什麼,甚至很多閉關鎖國,故步自封的決策,都是他提出的。說來也怪了,以往皇上對他也算是言聽計從,但自從霖王殿下您回來之後……”裴鈺頓了頓,用曖昧的眼光瞥了一眼寒敬之,繼續道:“皇上倒是讓人欣慰多了。”
汴州城東南拐角的煙花柳巷中,有一家沒什麼名氣的方柳齋,由於裡面的姑娘均是賣藝不賣身,還都是古怪且語言不通的異域人,大多數達官公子並不喜歡,但不管生意如何慘淡,媽媽總是賣力的在門口吆喝著,看樣子也沒有什麼要關門的意思。
一架不起眼的馬車嗒嗒嗒的沿著街巷走,馬伕是個啞巴,手裡的鞭子輕輕揮著,嘴裡發出含糊不清的語氣音。
馬車走了好遠好遠,終於在方柳齋的後門前停了下來,那匹馬倦倦的垂下了頭,輕輕的喘著粗氣,馬伕從車轅上跳下來,拎起金絲門環,嘭嘭嘭的敲了三下門。
後門嘎吱一聲開了一個小縫,啞巴衝著裡面的夥計揮了揮手,那夥計像是看到了什麼大人物一般,趕緊點頭哈腰的將後門大開,然後將馬伕和車裡面那個帶著面具的古怪人讓了進去。
馬伕跟著面具人一路向裡走,面具人則是輕車熟路的進了一個房間,那馬伕就像侍衛一樣守在門口,目光十分銳利。
夜晚的時候總有些人前來聽聽曲,看看異域舞蹈,雖然人不多,但多少能撐得住場面,姑娘們在臺上一扭腰肢,下面零星的客人們紛紛喝彩,由於門客不多,這裡的媽媽態度好,價錢又便宜,所以多半是些沒什麼錢的小戶人家,甚至是地痞流氓前來捧場。
那姑娘們也不在意,使出渾身解數吹拉彈唱,迷得臺下的客人神魂顛倒,但就是不賣身,表演之後就靠在一邊吃些東西,看著熱鬧,連有人上來搭訕也愛答不理。
這就顯得那扇緊閉的房門愈加不起眼起來。
面具人坐在軟塌上,輕輕的摸了摸牆壁邊上的流蘇,尋到一處十分柔韌的絲線,用力一拉,那床鋪便掀開一個黑黝黝的口子,面具人揹著手從床上開的口子走下去,床板在他身後合上。
“當今聖上要去碧洲,瓊州,靖州視察。”面具人坐在石椅上,甕聲甕氣道。
“可是有了什麼紕漏?”底下人流了一身冷汗,緊張的問道。
面具人的臉上看不出表情,只是那副詭異的嘴臉,讓人不寒而慄。
“斂血山莊離這三個地方可不遠。”面具人笑,但笑聲像是衝嗓子眼兒中擠出來了,一點也沒有開心的意思,吱吱的聲音聽著有些刺耳。
“你是說項莊舞劍意在沛公?”底下人神經一緊,嚥了口口水。
“不得不防啊,俗話說,捨不得孩子套不著狼。”面具人放在石椅上的手指死死的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