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嬌脆賽過鶯啼,尾音甜糯,明顯是吳地的採蓮女,這樣的婢女身價是尋常丫頭的十幾二十倍,只有豪門才使喚得起。
木惹兒公主的香閨極盡奢華之能事,同她的人一樣,絲毫不掩飾對物慾的貪戀。
司馬蘭臺在繪著牡丹仕女的霞影紗屏風前站定,一直給他引路的丫鬟轉過屏風去,隨即只聽裡頭一女子道:「還不快把公子請進來!你們也忒沒規矩,如此怠慢貴客!」
木惹兒公主的嗓音有些沙啞,這是天生的,使得她說話時總顯得慵懶媚惑,別有風情。
她隔著屏風已然看到了司馬楚的如玉身姿,拼命壓著心中的悸動,對侍女使了個眼色。
侍女出來,躬身對司馬楚道:「公子請進,奴婢去給您倒杯茶來。」
說著轉身出去了。
司馬蘭臺以為裡頭還有侍女,便轉過了屏風,卻只見一張大到誇張的紫楠拔步床,鏤空雕花,飾以金粉。
芙蓉軟緞的床褥上側躺著一個妖嬈的外族女子,梳著慵妝髻,穿著十分大膽,只在銀紅肚兜外頭披了一件玉色薄紗衫,衣襟大敞,雪脯半露,簡直像是春宮畫裡的美人活了一般。
此外並無第三人在場。
司馬蘭臺微微側頭,卻聽到門扇被人從外頭合上的聲音。
「蘭臺公子請坐,」木惹兒公主的聲音輕柔無比:「我這幾日身子不舒服,就請您來給瞧瞧。」
「公主哪裡不舒服?」司馬蘭臺一出聲,木惹兒只覺得全身都軟了。
「就是……特別不舒服。」木惹兒細細嘆了口氣,一副嬌弱無力的樣子。
「請公主伸出手腕來,讓在下請脈。」司馬蘭臺緩步走到床邊。
他每走一步都像踏在木惹兒公主的心上,公主心跳聲如擂鼓,體內的火焰高漲,幾欲燎原。
司馬蘭臺身著白衫,如雲似雪般的高潔出塵,兼之容顏絕頂,令閱人無數的木惹兒公主頓時覺得以往那些男子同他相比簡直是濁沫渣滓,更加相見恨晚。
木惹兒公主是吉桑大可汗的獨女,自幼寵愛無度。
吉桑歸順大夏後,裂土封王,木惹兒也被封為「羞花公主」,還在京城賜了府邸。
只是這位羞花公主全然不知羞,見司馬蘭臺來到近前,她便伸出自己裸露的手臂,更趁機讓薄紗滑落肩頭。
司馬蘭臺神色如常,取出一塊手帕來蓋住木惹兒的手腕,然後開始診脈。
他的手指清瘦修長,但絲毫也不女氣,木惹兒對著這手想入非非,面色越發潮紅起來。
「公主身體很好,無病。」司馬蘭臺很快就診完了脈,且下了定論。
「怎麼會?!」木惹兒美目大張,搖頭道:「人家明明不舒服得很,吃不香睡不著,尤其心慌得厲害,終日好似丟了魂一般,公子不信就請摸摸看。」
說著抓起司馬蘭臺的手就往自己胸口上貼,一邊咬著下唇,眸光迷離。
這是多年摸索出來的技巧,男子最招架不住的姿態之一。
可還未觸到肌膚,司馬蘭臺就不動聲色地收回了手,問道:「公主心慌多久了?」
「總有那麼六七八九天了。」木惹兒扯謊道:「哎呀,人家也記不清了,反正不是一天兩天三天。」
她看中了司馬楚,想要將他收做入幕之賓,思來想去覺得既然蘭臺公子懂醫術,那麼直接請他來看病是再正當不過的理由。
看病講究望聞問切,一番詢問觸碰,自然就能碰出些滋味來。更何況瞧病自然不能只看一次,還要複診,這麼一來二去,什麼好事不成?
「是不是還伴有口渴?」司馬蘭臺繼續問:「夜裡更甚一些?」
「沒錯沒錯,」木惹兒回過神來使勁兒點頭,連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