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好意恍若未見,司馬蘭臺神色不改,抬腳隨著那婆子進去了。
此時海家的僕婦們早已給張氏清理乾淨,衣裳也都穿整齊了。海清秋在一旁守著,寸步不離。
墨童端了一碗水去而復返,蘇好意將手帕給了他說:「這帕子我沒用,你收著吧!」
「這樣的帕子我們公子每次出門都要帶上幾條,」墨童滿不在乎道:「你不嫌棄就留著吧。」
之後又放低聲音補了一句:「要的人多著呢!」
蘇好意瞭然,遍京城愛慕司馬蘭臺的女子數不勝數,這東西放到黑市能賣個好價錢。
盛情難卻,蘇好意就收了起來,不是她貪財,而是這帕子能換人情,何樂不為呢?
「尊夫人無甚大礙,」司馬蘭臺號完脈後對海清秋說道:「只是虛弱些,注意休養,一個月後用些清補的藥膳就是了。」
海清秋以手加額大呼僥倖,親自將司馬蘭臺送出來。
彼時墨童正跟蘇好意說得熱鬧,司馬蘭臺總是一臉清冷相,說了句:「多言。」
墨童立即住了嘴。
海清秋又是一番道謝,並邀請蘭臺公子日後一定要來喝兒子的滿月酒。
等到司馬蘭臺主僕兩個走後,蘇好意倚著牆站起來,叫了聲:「海幫主。」
海清秋轉身看著她,蘇好意硬著頭皮拱手道:「昨晚的事實屬無奈,在下給您賠罪了。至於今天……」
她話還沒說完,海清秋就一把扯著她的袖子將她拖進了觀音殿,然後摁著她跪在地上。
蘇好意心底涼透,感覺海清秋是要殺了自己祭神。
誰想海幫主也隨著跪下來,朗聲道:「觀音娘娘在上,今日我海清秋與蘇八郎結拜為異姓兄弟,福禍同當,絕不違誓!」
「啊?……!」蘇好意愣在當場,她可沒想到會是這麼個結局。
「蘇兄弟,多謝你!」張氏聲音低緩地說道,她還很虛弱。
蘇好意一下就解了過來,海清秋夫婦願意為她保守秘密,且為了謝她,給了她一個船幫幫主義弟的身份。
這就意味著從此後蘇好意在春愁河畔可以橫著走了。
「怎麼?你不願意?!」海清秋瞪著錐子般的眼睛質問蘇好意。
「大哥!」蘇好意當即拱手叫大哥,這等好事焉有推拒之禮。
「哈哈!這才對嘛!」海清秋爽朗大笑,把他兒子嚇得頓時哭了起來。
蘇好意隨後從後門溜出了觀音廟,除了少數的幾個人,沒人知道她給張氏接生的事。
海清秋將妻兒抱上車,又向寺廟住持許諾,過幾日必要重修觀音殿,給佛像再塑金身,以報答菩薩的庇佑之恩。
第7章 與君兩小無嫌猜
剛過正午,楚腰館這時候還沒什麼生意。
姑娘們起得都晚,早飯中飯合成一頓吃完了,個湊在一起摸牌下棋,也有憑窗打野眼的,見到路過的男子便調笑幾句。
門上的簾籠一動,一個十五六歲的小公子獨自進了楚腰館,眼有光,眉帶彩,肌膚奶白奶白的,如同新蒸的塞上酥。
姑娘們見了他忙都趕上前去,一下就把他圍了起來。
這個說:「吉星公子怎麼才來?姐姐想死你了!」
那個說:「快跟姐姐進屋去,特意給你留了好東西。」
又一個道:「你們別裹亂,吉星公子好容易來一趟,誰也不許獨佔!」
原來這位小公子就是楚腰館裡最受歡迎的高公子,本名高照,乳名吉星。
他家是與司馬家齊名的大夏望族,其家三百年未分家,祖父高肅是當朝宰輔,他的叔伯都在朝中任要職。
不過他在楚腰館如眾星捧月一般,並非單純因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