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況奼兒姨這樣的身份,經歷多是必然,過多追問便不是真的關心,而是揭傷疤了。
這邊奼兒姨去洗澡,蘇好意忙親自到廚下叫人安排吃的,專要易消化又合口味的。
廚娘做了兩人的份,說道:「八郎這幾天也沒好生吃飯,你陪著奼兒姨用些,她也能多吃些。」
奼兒姨說自己放下,還真就拿出放下的樣子來。
潔淨了身體換上乾淨衣裳,一頓飯也吃得有滋有味。
蘇好意大感安慰,細一想自己的娘從來都是乾脆利落的性子,做什麼事都不拖泥帶水。
自己真是由衷的佩服。
吃過飯,還不到正午,奼兒姨說要睡。
蘇好意忙叫人收拾了桌子,親自給奼兒姨鋪好床。
如今天氣不涼,只需蓋一條薄被就好。
蘇好意為了讓她睡得安穩,特意把床帳放下來。
剛轉過身準備出去,奼兒姨忽然開口:「丫頭,女人一生總要遇見一個人。你要記得,緣來的時候不必推拒,緣盡的時候不必強留。一旦下定決心,便要義無反顧。但他若不愛了,你一定要儘早抽身。」
蘇好意愣了一會兒,才答應道:「我知道了,娘。」
這是奼兒姨第一次如此鄭重地跟她講這事,蘇好意其實並未領悟多少。
別看她自幼見的便是風花雪月,但其實於情之一道甚是懵懂。
大約是見過了太多逢場作戲,也見過了太多兒女情長,反倒矛盾得不知如何是好。
更何況,她一直頂著個男子的身份。
蘇好意不是個自尋煩惱的人,所以轉身就把這事撂下了。
不管怎麼說,奼兒姨此時已經平靜下來,對蘇好意來說就是最大的幸事了。
此時已經快到中秋,蘇好意忙著打點送人的禮物。每一樣都要親自過目,甚至有的人家還得她親自送去。
從她十五歲起,這些事就不用奼兒姨操心了。
這天過午,蘇好意親自趕了車去送禮,估摸了一下得天黑才回來,所以就叫奼兒姨他們晚飯不必等自己。
眾人也不在意,只叫她趕車慢些。
蘭臺醫館掌了燈,送走了最後一位病人。
「公子,咱們今兒回府去嗎?」墨童請示司馬蘭臺。
「回去吧!」司馬蘭臺想了想說:「該給夫人診平安脈了。」
司馬蘭臺回京一年有餘,經過他的精心調養,母親如今的情形比往年好了許多。
但心疾和其他的疾病不同,很難根除,且發作起來常常沒有徵兆,所以得加倍小心。
主僕兩個於是從醫館裡出來,正準備上車,一個半大孩子匆匆地跑了過來。
他穿著粗布衣裳,不少地方還打了補丁,一看就是窮人家的孩子。
「蘭臺公子!蘭臺公子!」那孩子邊跑邊叫,慌急得不得了。
「是有人病了吧?」墨童猜測,要不然怎麼會這麼著急。
「蘭臺公子,快去救八郎!」那孩子轉眼就跑到了近前,扶住膝蓋半彎下身子,喘得死去活來。
「八郎怎麼了?!」司馬蘭臺就聽不得蘇好意有事,也是她實在多災多難,把個司馬蘭臺都嚇出心病了。
「小人無意間在漁鼓巷撞見有人打暈了八郎,把他帶去了羞花公主府。」那孩子年紀雖不大,但說話卻伶俐:「小人覺著不對勁兒,就趕緊來找您了。一來那地方離楚腰館遠,二來便是告訴了奼兒姨他們,他們又怎麼敢到公主府去要人呢?」
「好孩子,多謝你!」司馬蘭臺由衷感謝:「你隨我上車,回頭必要好好謝你。」
「公子,就別叫他跟著了。」墨童忙攔道:「萬一叫人看見了,回頭會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