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向那人要了一籃,當然,不是白拿的。
她把這籃荸薺拿到了丹鳳夫子的院子裡,因為這裡有小風爐和銀銚子,她想自己煮來吃。
剛進院,司馬蘭臺就尋了過來,主動幫她削荸薺。
蘇好意看著司馬蘭臺,心裡頭開出一朵又一朵的花來。
司馬蘭臺的眼睛不是很大,但很長,睫毛濃密,眼仁又黑又亮。長眉入鬢,不寬不窄,這樣的眉眼讓他看起來格外深情。
只是眼眸低垂的時候就遮住了所有心思,讓人捉摸不透。
他的鼻子很高,鼻樑直得彷彿墨線彈出來的。
蘇好意一直覺司馬蘭臺的鼻子是他臉上最顯貴氣的地方。
如果不是鼻子如此硬挺,他的面相當然不至於變醜,卻多半會顯得陰柔。
因為司馬蘭臺的膚色白皙,唇瓣潤澤,唇線清晰,色澤粉嫩粉嫩的。
只是他平時喜歡把嘴抿著,但情動的時候就會不自覺地微張,蘇好意見識過好多次,每次都被迷得神魂顛倒。
咳咳……蘇好意偷偷嚥了口口水,把心思往回收了收,但視線卻沒收回來,依舊盯著司馬蘭臺。
司馬蘭臺十分專注,並沒有察覺蘇好意在看自己。
他是第一次做這活,但做得有模有樣。
只因他既有耐心又聰明,況且這又不是什麼精細活,他也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書呆子。
果然好看的人做什麼都好看,削個荸薺都美不勝收。
蘇好意看過許多美人,男的女的都有。
也看過許多美人畫像,撫琴的、作畫的、騎馬的、看書的。
甚至逗貓逗狗逗鸚鵡,賞月花賞懸崖。
可就沒見過削荸薺的美人圖,要是吳涯先生在就好了,可以讓他將眼前的情形臨摹下來。
她必要掛在床頭,天天睡前看一遍,睡醒了再看一遍。
公子如玉,公子無雙。這樣美好的人偏偏是自己的,想想就開心。
因此還沒吃到冰糖荸薺,蘇好意心裡就已經甜滋滋的了。
「我來放,你躲遠些。」司馬蘭臺削好了荸薺,一個個放到鍋裡去。
「這東西不能久煮,否則就不脆了。」蘇好意在一旁說:「我喜歡放涼了吃。」
「知道了,你若累就到屋裡去躺一躺,一會兒墨童把晚飯送到這邊來,」司馬蘭臺揉了揉蘇好意的後腦:「如果餓了就先吃塊點心。」
蘇好意湊過去在司馬蘭臺臉上啄了一口,在被拉回去之前笑著跑遠了。
她中午沒睡,躺下去就睡著了。
等司馬蘭臺進來叫她吃飯,見她睡得香就有些不忍心叫醒。
蘇好意感應到有人,但她睡得迷迷糊糊的,恍惚間還是在楚腰館的情形,似醒非醒地咿唔了兩聲。
司馬蘭臺伸手去摸她的臉,蘇好意也把手捱到司馬蘭臺臉上來,捏了捏說:「吉星,你的臉怎麼變硬了?」
司馬蘭臺聽她認錯人,忍不住吃醋,就勢咬住了她的手。
當然不可能真的咬,只是用牙叼著,但又不鬆開。
蘇好意的眼睛還閉著,含糊地訓斥道:「吉星,你怎麼變狗了?」
她因躺在那裡,領口有些鬆散,脖子修長纖細,頸窩凹下去,隱隱能看到鎖骨。
司馬蘭臺便鬆開蘇好意的手指,把臉埋在她的頸項處,痴迷地嗅那宜人的體香。
蘇好意被他鬧得睡不著,笑罵道:「蘭臺公子,求求你做個人吧!不知道還以為你被狗附體了。」
司馬蘭臺伸手在蘇好意腰上掐了一把,她的腰異常的軟,又細,像條蛇。
蘇好意哼了一聲,本能地躲閃,卻被司馬蘭臺禁錮住了,躲不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