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稈男人雖瘦,但個子夠高。
也正是因此,穿上寬大外套,再有這擁擠狹窄的環境掩護,基本不虞有人會發現。
何況,這還是他祖傳手藝。
後領被拽了下,下一秒,被從後扒拉的一趔趄。
他心中一驚,轉頭,看站後面的是個小青年。
當看到小青年露出和善笑意,他才心中大定。
這種估計是不怎麼常在外頭走動的雛,不曉得世道的厲害。
想見義勇為,也不自己掂量掂量。
麻稈男人呲牙,狠厲瞪過去。
孃的,敢打擾老子的好事,想死了是吧!
他又伸手,往前面趴座位上,邊放哨邊擋著些視線的倆同夥指指。
玩呢!
幹一行愛一行,這門職業也要與時俱進,除了技術,還得有後援才行,防得就是這種熱血上頭的愣頭青。
瞧小青年被嚇住,麻稈男人得意一笑,還曲手亮了亮拳頭。
當即,他重新轉過身。
剛剛皮夾從手指縫裡漏下去,幸好卡在挎包口邊緣,還有機會。
得虧如此。
這可是從上車就盯上的肥羊,他親眼看到這漂亮女人開啟過皮夾,裡面厚厚一疊全是大鈔。
要是弄丟這單生意,可就不是嚇唬了,非得把這愣頭青拉邊上好好教訓一頓。
女人走進車廂,前面兩個夥伴看到打的眼色,立刻故意往中間擠。
他趁機貼到墨鏡女人身後,手指如拈花的再次夾起大皮夾。
成了!
腦海剛閃過這念頭,肩膀又被扒拉了一下。
皮夾再次從指縫掉落,而且,這次竟全部掉回了挎包裡。
“你孃的!看老子怎麼收…”
麻稈男人只覺邪火直冒,喝罵的轉身就揚起手。
只是沒等抽過去,手肘就不知怎麼被撞了下。
然後,整條胳膊麻得沒一點力氣耷拉下來。
再下一刻,他就覺人像騰空似的撞向一旁同伴。
趁著這瞬間混亂,秦向河抬腿,又照麻稈男人腿彎關節補了一腳,應該能疼上大半天的。
原想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提醒”下麻稈男人就算了。
畢竟這時的治安本就如此,火車上,更是龍蛇混雜,也不是他能管得過來的。
實話說,剛才的一幕,周圍應該還有幾人看到了的,但大家早習慣了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哪知,麻稈男人還敢反過來威脅他,竟然還要再繼續,這可就不是一般囂張了!
最後還敢罵人,那能慣著!
倆同夥撥開麻稈男人,就待衝上來,忽看到列車員吆喝著來,遂停下,一個瞪眼,一個豎手指了指,後扶著麻稈男人就往前擠遠。
周圍的人,怕沾惹上是非的下意識閃開些,秦向河見了,又是暗暗的搖頭。
等再回過頭,因離得太近,正好迎上那雙隱在漸變墨鏡後往上看的大眼睛。
對方似在疑惑,隨即,又浮現出古怪神情。
秦向河不明所以。
視線跟著移低,看到,剛才只顧和麻稈男人纏鬥,可能是混亂中被後面人擠了下。
現在的情況,就是他隔著挎包,快貼到墨鏡女郎身後了。
那叫蘭姐的捲髮女人,在這時也發現了這幕。
立刻將臉頰不知是氣還是怕而有些紅的女郎,急忙往身扒拉一把,之後,更是差點把流氓字眼寫到了眼神中。
捲髮女人鄙夷瞅秦向河一眼,看前面不怎麼擠了,匆匆拉起女郎就往前快走。
呃!
真就是連解釋的機會都不給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