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瓊愣了一下。
佟天道:——這麼說有點冒犯啊,不過你應該是……不會結婚的那種人吧,說起來,現在還在畫畫嗎?
付瓊:——在呢。
佟天:——真好,不愧是我們油畫系之光!祝你幸福呀。
付瓊:——你也是……我最近總想起我們大學那會兒的事兒。
佟天:——不瞞你說,我也是……
付瓊把圖書館拍給他看,告訴他自己正好有工作在這裡。佟天看完道:——那時候你老給我佔座呀,還老欺負你哈哈,對不起啊。
付瓊:——多久的事兒了,別在意。
佟天:——有空出來吃飯吧。
付瓊看著那句話,知道這只是一句例行客套,事實上大多數這樣的話都不會實現。
他們會在不斷前進的生活中,遇見當下陪伴自己的人和事,這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所以沒有走散的人,才顯得尤其的珍貴。
付瓊把手機放下來,捧著臉看面前的電腦。
……
前面幾天的工作量還沒飽和,付瓊還沒到需要加班的境界,週三開始他們的工作量一下上來,不得不半夜搬著電腦去24小時門店。
付瓊本來想回家去畫,但他們幾個協作又沒有辦法,只能和隋楨說最近加班要加很晚,還在想有什麼藉口讓他先睡。
付瓊想,等這晚過去了,他要不就和隋楨坦白吧。
但隋楨最近精神狀態確實也很糟糕,在家裡一直在琢磨工作上的事。說不產生影響是假的,最近他抽菸開始兇起來,停職的焦慮愈發明顯,每天幾乎都會打電話問調查結果,偶爾還會被傳喚到公司去,但最後都只是讓他回家去等訊息。
而隋楨家了也一直沒有鬆口,之前隋楨給了他們一筆錢之後,還在要求他和付瓊分手。
付瓊也是偶爾在樓道里聽見隋楨在打電話,隋楨激烈地告訴他們如果他們敢去找付瓊,他會要他們付出代價,別得寸進尺之類的話。
付瓊其實根本也不怕他的家人來找他,他無所謂面對隋楨的家人。
但隋楨的阿姨後來似乎在病好後和隋楨說了什麼,讓隋楨更加開始胡思亂想。
隋楨的處境不是付瓊能感同身受的,但至少他知道比他想象的要糟糕很多。
有天晚上隋楨就莫名問起付瓊:“……我在想,曾經那些在老家過一眼望不到頭的日子的人……或許選擇安逸輕鬆的日子也不錯。”
“為什麼忽然這麼想?”付瓊說。
“阿姨畢業的時候問我想不想留在雍州當地的機關單位做,現在又問起我。”隋楨低頭苦笑,“我居然真的認真思考了一下。”
“……”付瓊微微蹙眉。
“我很害怕我不能兌現承諾,看起來天天在說大話,說要給你好的生活。”隋楨說,“可是現在,我好像一天比一天糟糕。”
“只是暫時的。”付瓊抬手,去撫摸他的額頭,“沒事的啊。”
“對不起。”隋楨閉眼道,“我真的太焦躁了。”
後幾天付瓊忙到不可開交,基本回家倒頭就睡。隋楨這段時間在家沒事做就在玩遊戲,付瓊其實頭一次希望他能這麼不務正業一點,多沉迷沉迷吧,別去想這些有的沒的。
太折磨人了,這日子。
如果是一把利刃,一刀把他捅個對穿也就算了。
現在是把鈍刀子,片得七零八落的,才是真正的痛苦。
晚間加班第二天,離白天交稿只有八九個小時的時間,註定是個通宵的不眠之夜。
這家麥記的店在他們公司不遠,付瓊一直以為店裡晚上像他們這樣加班的估計也不多,沒想到過了十二點後,裡面的人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