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令他很是挫敗。
他已沒有什麼要問沈少珩的了,而沈少珩同他一揖,又道:“若雲侍君沒有其他事,臣還有公務在身,就先告退了。”
沈少珩帶著禁軍離開,而葉陽放下轎簾,心中苦惱不已。
他膝上仍隱隱作痛,而那痛楚每有一分,他便控制不住自己去想封欒輕輕在他膝上的一吻,他不免深深嘆氣,只覺心中滿是疲憊。
回宮之後,葉陽令人取來膝傷藥膏後,便揮退了所有宮人,他想著一個人待著想一想這件事。
他處理完膝上傷口,坐在桌旁撓著自己的腦袋,苦思冥想般呆了片刻,未有所獲,反倒是困了。
算來正是午睡的時候,葉陽煩得很,乾脆爬上床閉了眼,想著不管什麼事,醒來再說,可翻來覆去難以入眠,只是覺得腦內越發昏沉。
到最後,他自己都不知自己什麼時候睡著了。
他睏倦不已,只覺渾身似有千斤之重,又如孤舟蘆葦,在茫茫大海中無依漂泊,這種感覺著實難受極了,他想從昏睡之中醒來,好容易等到意識一點一滴重歸身體,他睜開眼,一顆心突突直跳,眼前所見的卻是刷得雪白的天花板,與吊頂之上光線慘白的白熾燈。
葉陽嚇了一大跳,猛地從床上坐起,手背上被扯得一痛,他扭頭看去,便見自己手背上紮了吊針,被他猛地一扯,那吊針險些從他手背上被扯出來,而今還在隱隱作痛。
葉陽這才將目光轉開,看向身邊四周。
床頭擺了鮮花果籃,上頭放了卡片,是所裡同事的名字,床下歪七扭八丟著他那雙藍底的塑膠拖鞋,一旁的小桌上還放了他吃了一半的午飯——雷打不動的兩素一葷,是醫院內難吃得不行的熟悉味道。
葉陽目瞪口呆。
他……回來了?
不,不對。
他不在自個宮裡睡覺嗎?他咋還能回來呢?
要他沒記錯的話,他在他原來的世界,應該已經死了。
這應當只是一個夢。
可這夢境太過真實,病房內的一切都和以前差不多,只是不知臨床其餘幾人都去了何處,病房內的房門也緊緊鎖著,更不用說他此刻竟然體力充沛,下床走了兩圈也沒覺得身體哪兒不舒服,他打不開病房門,便又回到床邊,這才發現了自己床上的手機正亮著螢幕,切著個他頗為熟悉的小說頁面。
他生病時在病房無聊,翻了不少當紅小說,後來穿書所進的正是其中之一,而如今手機頁面上所顯示的正是這小說的內容。
葉陽在床邊坐下,拿起手機,掃了一眼當前章節的章節名。
“逼宮”
……是他根本沒看過的章節。
他很清楚記得楚憐入宮之後沒有經歷過任何與逼宮有關的劇情,這應當不是他當初看過的內容,而這章節名實在有些不吉祥,看得他一顆心突突直跳,他實在忍不住翻到下一頁,一眼便瞥見了這一章令人震驚的開頭。
“……楚憐踏入長和宮,淺翠攙著她,精緻繡鞋小心避開腳下殘屍血肉,沿著漢白玉長階緩緩上行,她走了許久,抬起頭,正看見禁軍統領沈少珩手拄纓槍單膝跪於其中,一身銀盔滿是血汙,已沒有了氣息。”
葉陽:“……”
等等,這是什麼?沈少珩怎麼了?!
“再往上,滿地均是御隱衛的屍體,鮮血濺滿了雕龍刻鳳的廊柱,在最裡頭,一名少年被一柄長刀釘死在那龍頭上,楚憐在皇上身邊見過他,好像叫掠影,不論怎麼看,都還只是個孩子——”
“康寧靠在門邊,臉上豁了一道大口子,衣襟上全是鮮血,不知是昏過去還是也已斷氣了,而楚憐就麻木站在這遍地的屍體之中,等著門旁的楚和謙向她伸出手,笑吟吟與她道:“憐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