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句話也說不出口,只能環顧轎內左右,強作不曾聽聞,封欒見狀,也只是輕微嘆氣,道:“朕往後不會再嚇你了。”
若非他突然嚇到葉陽,葉陽又如何會在溫泉池中磕傷膝蓋?他心有內疚,見葉陽不願回答,更是追悔不已,一時之間,顯已不打算再繼續開口了。
而葉陽尋了好一會兒,才在封欒身邊另一側看到了自己的鞋襪。
他剛才分明是將鞋襪放在自己腳邊的,怎麼突然就到那兒去了……他夠不著,也總不能將身子從封欒身上探過去拿,他最終也只能看向封欒,囁嚅著說:“我的鞋……”
封欒一怔,一時回神,從身邊拿起葉陽的一隻鞋,卻並未遞交到葉陽手中,而是主動伸手觸到了葉陽藏在褲腿之下的足,嚇得葉陽往後一縮,瘦削的腳腕卻已被封欒握在了手中。
葉陽怔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
封欒的手輕鬆便能圈住他的腳腕,虎口恰抵在他的腳踝上,上頭帶有些許薄繭,輕輕摩挲時一片酥癢難耐,他不免又有些面紅,本欲掙扎,可封欒卻已幫他將襪子穿上了。
他輕輕託著葉陽的足,小心翼翼生怕再弄傷他,他絕對是第一次這麼照顧他人,動作很是生疏,可每一下舉動都極輕,而葉陽呆了一會兒,不知為何,一時之間,竟如同僵在了原地一般,已忘記了掙扎,只是紅著臉別開臉去,想……自到書中後所發生的一切,果真都糟透了。
封欒的動作太輕,隔著一層布料,每一下動作都幾乎令葉陽輕微哆嗦打顫,他覺得那多少是有些發癢的,可認真思索之下,這絲絲難以觸及的麻癢倒像是來自他的心中,他只覺得這轎輦內熱急了——該死,連這燥熱,都來自他的心底。
他不知自己是怎麼了,不過輕輕幾個動作,他面紅耳赤,待封欒手笨好容易幫他將鞋穿好,他也終於鼓起勇氣,打算同封欒說一句話,萬不想封欒的手輕滑往下,堪堪託著他的足尖,一面垂首往下,蜻蜓點水一般在他膝上一吻,低語:“你放心,不會再有下次了。”
葉陽:“……”
這一吻太輕,隔著一層衣料,幾不可察,可他的心怦怦直跳,也不知為何,這等不帶半點情/色意味的觸碰舉動,反倒是令他有些……情難自禁。
葉陽說不出話。
好在這溫泉宮距離慈寧宮算不得太遠,他們已到了,那轎輦一落地,未等宮人通報說完話,他恨不得立即便鑽了出去,帶得膝上一陣疼痛,好似狼狽不堪從此處逃離。
而更糟糕的是,沉香凝恰也到了此處,正對著轎輦內的封欒躬身行禮,見他慌亂從轎中逃竄,還不由一怔,有些訝然,道:“雲侍君?你怎麼了?臉怎麼這麼紅?”
葉陽:“……熱的。”
他話音未落,封欒也已自轎中下來了,與他的狼狽不堪相比,封欒倒神色平靜,還替他打了圓場,道:“轎輦之內不通氣流,應當是太熱了。”
沉香凝:“……”
她好似明白了什麼,等到封欒朝慈寧宮內而去,她方落後一步到葉陽身邊,柳眉微黛,擺著年長些許的姐姐勸說弟弟的態度,壓低聲音與葉陽說:“你該要注意一些。”
葉陽一怔:“什麼?”
“太后崩逝,皇上需得守孝,哪怕不用同民間一般守滿三年,少說也有三月不可來後宮。”沉香凝微微蹙眉,隱有擔憂,說,“你如此若是落了心懷歹意之人眼中,只怕要引來禍患。”
葉陽:“……啊?”
等等,凝姐這是什麼意思?
沉香凝見他未曾領略,只好再壓低聲音,近似耳語般與他道:“這種天氣,轎輦上怎麼會太熱?是因為皇上吧?”
葉陽:“我不是……”
“你不必瞞我,我看得出來,你也不必怕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