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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表情啊?說了不許笑老子。”他故作兇狀掩飾少有的不自在。
祝晚頓了片刻才重新找回自己的聲音,彎腰將抽屜最底層裡的一個小小玻璃瓶拿了出來,軟軟地讓他把手伸過來,帶著點軟綿綿的鼻音,“周遇臣,你伸手。”
少年看了她一眼,揚揚眉,隨意伸出一隻手,掌心朝上,盯著她看。
就見她將一瓶裝滿小星星的玻璃瓶子放到他手心裡,紅著臉,小心翼翼地開口:“你那天叫我疊的,這是一部分,你給的多,我還沒來得及弄完……”
周遇臣看著見過多大世面,暴躁老哥牛的一批,可內心裡就是個純情的小少年,祝晚那寥寥幾句話和這一瓶子小星星一下把他的心撞得個稀巴爛,屏息壓抑著心裡的情緒,面上還死要面子地裝作漫不經心地笑了笑,隨口誇到:“懂事。”
那晚周遇臣手裡握著她給的星星瓶久久捨不得放。
祝晚讓他早些回家休息, 他不肯, 身手敏捷, 三兩下撐著牆角爬回一米多高的圍欄上坐著,就那樣靜靜地守在上邊, 看她翻書寫字。
後來的好幾晚他都纏著祝晚,陪她吃飯送她回家, 隨後坐在圍欄上一呆就是好幾個小時,等到祝晚無奈地熄燈睡覺,他才心甘情願離開。
有時候祝晚好奇就會忍不住問:“你每天都這麼晚不回家,你家裡人不擔心你嗎?”
周遇臣笑得漫不經心, “我媽可是親手把我送鄉下去了, 現在我天天往你這跑, 她高興還來不及。”
祝晚不明白這有什麼好高興的,問他他又不多說什麼。
次數多了, 祝晚也拗不過他,只是讓他早上的時候別來接自己。
有好幾次她都聽到範宇哲提起,周遇臣這些天起早貪黑不知道在折騰什麼,家住城西卻又天天往城東跑,他不嫌累他都替他心疼。
祝晚這才知道,他家離自己這邊似乎很遠, 每天看似輕輕鬆鬆地等在自己家門口, 其實暗地裡得犧牲好多睡覺休息的時間。
祝晚捨不得,又不好意思直接說,索性小小地衝他發了脾氣, 這是破天荒頭一遭,周遇臣驚訝之餘不但不生氣,居然倒還有些享受。
要不說周遇臣是個變態呢,這種換別人該生氣的時候他倒歡喜得不行,雖說早上時間來接小姑娘的行為被她勒令停止,臭罵範宇哲大嘴巴一頓,但心裡頭可是暖呼呼的。
想起祝晚那一年到頭狗咬了都悶不吭聲的小白兔模樣,居然有天也能對自己皺著眉頭放放狠話,周遇臣覺得可愛極了,榮幸之至,心裡美滋滋的。
時間過得很快,為期半個月的軍訓也已經進入了尾聲。
周遇臣依舊每天晚上送她回家,不過很聽話的白天沒有再來。
只是每天上下學路上,祝晚總覺得有人在跟著自己,一開始以為是周遇臣為了不讓自己生氣,早上來了默默跟著沒有露面,後來晚上時間他送自己回家的時候,人就在身側,可這種莫名其妙的感覺依然出現了。
這天早上按照往常一樣,收拾好書包,檢查了一遍穿戴之後準時出門。
才出了小區門,那種感覺就異常強烈,這回她一步好幾頓,終於還是讓她撞見了這麼多天都一直跟在身後的人。
祝晚眯了眯眼,看見樹後面一個同樣穿著迷彩服,身材不算高大的同學,他帽簷壓得很低,乍一看,看不見臉的樣子,祝晚走近一些,他沒法躲了,這才看出眼前是什麼人。
“是沈淮嗎?”她語氣依舊輕軟,湊近些友好地問。
那人緩緩抬頭,是沈淮沒錯,他還是那副面色慘白的模樣,眉宇間藏著股淡淡的愁,面無表情,可是看著怪嚇人的。
祝晚在他抬頭的一瞬間下意識地小小地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