羿寧不禁愣住了,全然沒想到燕煊讓小玉去查的事情竟然是這個。
宮修賢瞳孔微縮,眸光冷凝,死死地盯住小玉,突然發笑道:「我怎麼說看著眼熟,你是鬼市的魔修,燕煊讓你這麼說的?」
真是蠢到無可救藥,小玉以團扇掩面而笑道:「你當我騙你,我說的可都是你身旁這位自己做的事,你要不信,問問他便是。」
「不可能!」宮修賢冷聲道,拔出劍來作勢要對小玉出手。
柳如庚幼時陪伴過他,在他中毒後險些死去時,給他餵藥,把他從死亡邊緣生生拉了回來。
於宮修賢而言,是極其重要的恩情。
但不知怎的,宮修賢下意識地看了一眼柳如庚的神情,對方臉色似乎蒼白了幾分,緊緊抓著他的衣角。
或許是……嚇到了吧。
小玉根本不懼他,甚至懶得解釋,直接從儲物戒取出支藥瓶來,扔到宮修賢懷裡,嗤笑道:「仔細看看上面,是不是寫著個柳字?」
宮修賢臉色鐵黑的接住,不用去仔仔細細地看,只消一眼他便認出來了上面的字。
「你連你這親密無間的青梅竹馬的底細都半分不知,被他害死也是自找的。」小玉淺笑著搖搖團扇,又道:「你這未婚妻可是南柯澤柳家的人,雖說只是個被趕出家門的私生子,但也學了些下毒的皮毛。」
這也正是為何柳如庚懂得用花燈給羿寧下毒的原因。
「口說無憑,想必你還是不會信的,可惜來的匆忙,不然你去南柯澤隨便找人問一問,世家柳氏,有沒有個被趕出家門的私生子,名叫柳如庚。」最後幾個字,她刻意放緩,享受著宮修賢臉上變幻莫測的表情。
這種事情自然一查便知,但時間久遠,信不信全看宮修賢自己。
他低頭看向那支藥瓶,緩緩擰開了,一股濃鬱的香草味撲鼻而來。
宮修賢猛然沉默下去,安靜的令人恐慌。
柳如庚輕輕拉住他的袖子,滿含眼淚道:「修賢,我沒有,我真的沒有,若是我下的毒,又為什麼還要救你呢。」
「當然是因為你們想逼問出宮家的房契放在了何處,你們二人苟且偷私,圖謀宮府家業,於是靠著你學的那些下毒的功夫,藉由他人之手毒死了他全家,我說的對嗎?」小玉適時地補上一句,又對宮修賢笑了笑道:「怪不得尊主總說你是蠢貨,想來是有些道理的。」
就這種貨色,連符濯一半的手段都沒有。像羿寧上仙那樣的人,果然還是和尊主相匹配些。
這一次,宮修賢沒有出聲反駁,手中緊緊攥著劍,只是一直垂眼看著那藥瓶,許久才道:「還有誰?」
剛剛小玉說了你們,他想知道還有誰。
「就宮府的那管家,喏,也是你那心肝寶貝的義父,他們二人可是有不少旖旎佳話,街坊鄰裡告訴我許多,你想聽聽麼?」這些都是小玉依靠鬼市龐大的人際網想盡辦法查出來的,時間久遠,當年就連羿寧都沒能查到如此之深。
話音剛落,藥瓶剎那間被宮修賢捏得粉碎,毒藥順著他的手指緩緩流下去,他轉過頭看著柳如庚,什麼都沒說,卻讓柳如庚慌亂不已。
他強做鎮定,做出一副不可思議的模樣道:「你胡說,我怎麼可能和他有關係,是他強要了我的身子我才逃出來的。」
「好一個強要,你那好義父已經全招了,現在還在我們鬼市押著,見見?」
柳如庚知道無路可退,拼命咬死了自己沒有做過,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幾乎快要暈過去似的。
場面僵持之際,羿寧卻突然出了聲,淡淡說道:「那毒的解藥,正是出自南柯澤柳家。」
僅一句話,宮修賢猛然抬起頭,嗓音顫抖著開口道:「師尊,是真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