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鳩扭頭看向說話的眼鏡青年, 對方的手指正指著自己。她沒做聲,下意識的瞥了徐露露一眼。
關於自己原住民的身份,只要薛璐璐說一句她們是大學同學就會立刻被戳破。
青鳩看著薛璐璐,而薛璐璐也看著她,那眼神同樣驚疑。
但是讓青鳩奇怪的是,她等了幾秒, 對方一直沒有說話,好像沒有開口戳破她身份的打算。
這不像是薛璐璐的作風。
她們大學時雖然是同學也是室友,但是因為葉瑾和薛璐璐不對付的關係,每次兩人只要碰上都會你來我往懟上一番, 作為葉瑾的好友,薛璐璐應該也不會喜歡她。
至少不會在這種情況下刻意替她隱瞞。
一個來自現實世界的人,跑到逃生世界裡假裝原住民npc, 被當成居心不良,企圖坐收漁利的掠奪者都不奇怪。
可為什麼,薛璐璐一直沒戳破她呢?
「我……我見過她。」
就在青鳩疑惑的時候, 另外一個穿著黑色衝鋒衣的,長相斯文的年輕男人擠到了他身邊。
青鳩抬眼看去,認出了出聲的男人是李村頭招婿喜宴上在後院廁所門口遇到的那個男人。
「我在那天的喜宴上見過她。」斯文男人看了看青鳩身上裹著的貂皮毯子, 道:「山神這條線索就是她告訴我的。」
「你不是說那天那個人裹得很嚴實沒看到臉嗎?」眼鏡男疑惑道。
「她當天就是裹得這條貂皮毯子, 我絕對沒認錯。」斯文男人解釋道:「雪村的人雖然不缺皮毛毯子,但是成色這麼好的貂皮我就見過這一條,連村裡最有錢的李村頭身上的毛領子都沒這個好, 我絕對不會認錯。」
青鳩不自覺的摸了摸鼻尖,沒想到自己有一天居然是靠這暴發戶的氣息被人認了出來。她這貂皮毯子可是萬大廚用半隻叫花雞換來的,自然差不了。
眼鏡男依舊心存疑惑:「那我們為什麼後來在村裡尋找線索的時候沒有看到過她?」
聞言,斯文男人看了看時鬱,輕聲道:「我……我們還有一個地方沒有問。 」
眼鏡男順著斯文男人的目光看過去,愣了一下:「你是說山丘下那家小飯店?」
「那家飯店是時老師去確定的訊息。」
軟糯糯的聲音插了進來。
「時……」眼鏡男語氣一頓,快速收回了目光:「時老師去確定訊息,這個人身份自然沒問題。」
這下輪到青鳩詫異了。
薛璐璐將話頭引到了時鬱的身上,卻半點沒提她在現實中的身份。
而時鬱,自始至終都坐在火堆旁邊,手裡攥著一根木棍,有一下每一下的用手撥弄著火堆。每一次撥動火堆,那雙淡淡琥珀色的眸子裡變會映出細碎的橘色火星
他似乎並沒有在聽大家的討論,又似乎聽見了。
比如他這一次撥動火堆便是在大家討論到她的小飯店易園時。
從這些人的表情不難看出,他們害怕時鬱。
火堆這麼大,氣溫這麼低,這神廟裡卻除了她和時鬱坐在火堆旁,其他人寧願挨凍,都不敢湊過來。
從他們剛才的態度,這些人在現實中和時鬱應該是認識的,就是不知道這股懼意,是來自現實還是逃生世界。
「那……這個原住民和通關有什麼關係嗎?時老師您是不是知道些什麼?」冷場了幾分鐘,眼鏡男再次開口,他往時鬱那邊挪了一小步,小心翼翼的問道。
「路上撿來的,沒關係。」時鬱冷淡道。
他眼皮子都沒掀一下,態度冰冷傲慢。
青鳩捧著手對著嘴哈出一口白氣。
「撿」這個詞用得可謂是精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