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少爺被強按著,在熱藥湯裡坐了許久,原本蒼白的臉漸漸的變得紅潤,而藥湯的顏色則是發生了一些變化。
藥湯從原本的淺棕色變成了紫色,然後又成了黑色,顏色是越來越渾濁。
「紫蘇姑娘,這是排毒麼?」郭老爺指著變黑的藥湯問紫蘇,紫蘇蹲下身,仔細的檢視了一下郭少爺身上的面板。
這些面板原本是乾裂的,不過碰到水之後起皮的現象已經基本消失。
但這也好理解,碰過了水,面板受到滋潤,不再乾裂也很正常。
「你們這半年多來怎麼給他洗漱的?」紫蘇抬起眸子,問郭老爺。
「大多是用冷水擦拭,哪怕如今天冷也是一樣,這孩子碰不得熱水,一碰熱水就如方才一樣掙扎。」郭老爺蹙著眉頭回答著。
「嗯。」紫蘇微微點頭,等到水泡涼了,紫蘇便讓他們把郭少爺給擦乾扶上了床。
並且只是在郭少爺的身上,蓋了一層薄被,紫蘇似乎是想看看,這泡過熱湯藥之後郭少爺會不會好轉一些。
這郭少爺躺下沒有多久,身上的面板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一點點的落到床榻上。
這脫下的皮不是一大塊一大塊的,而是,一小片,一小片,就好像是魚鱗的形狀。
而郭少爺的腹部,依舊繼續冒著渾濁的液體。
我凝著眉頭,仔細的想了想,他這吃藥沒有用,排毒也沒有效果,靈烏剛剛還說他已經死了。
眾所周知死人是不可能呼吸並且有脈搏的,難道,他這是妖物附體麼?
盯著那魚鱗形狀的皮屑看了許久,我嘀咕著:「莫非是魚精附體?」
「你說什麼?」紫蘇站在我的身側,聽到我嘀咕了一句,就側過臉來看著我。
我立即尷尬的笑著搖了搖頭:「那個,郭老爺,請問茅房在哪兒?」
「哦,走廊盡頭那一間就是了。」郭老爺說著還打算讓阿鍾帶我去,被我拒絕了。
一出郭少爺的屋子,我就立即掏出了隨身攜帶的妖聞錄,看看有沒有什麼相同症狀的記載。
迅速的翻了許久,還真的就被我看到了一個「魚」字,我立馬停住,拿著妖聞錄就側身躲在門後仔細的翻看了起來。
這上頭記載的是「鯉魚精」和高僧的故事,相傳在南北朝時一高僧路過弱水湖,當時接連數月未曾下過雨,就連這弱水湖都有乾旱的跡象。
高僧在湖邊行走禱告,卻見湖中的石塊之中夾著一條巴掌大的紅色魚兒,心生憐憫,於是將那魚兒救下,拿回寺廟之中的養著。
然而從那之後,高僧便經常夢見一位年輕貌美的紅衣女子,在夢中出現。
一開始只是遠遠的站著,緊接著便是到了他的跟前與他說話,說了什麼醒來時高僧就不記得了。
可是,日子這麼一日日的過去,這夢中的場景,讓高僧越來越心神不安。
他發現,自己漸漸的愛上了那紅衣女子,並且,還在夢中犯下大錯,與其歡好。
他身上的面板,開始如魚鱗一般一片片的剝落。
高僧的心不由自己,只能白日跪在佛前懺悔,可到了夜裡卻總是在夢中看見那姑娘,久而久之高僧終於崩潰,一身素服,吊死在了禪房之中。
而他死後,那一條紅色魚兒躍出水面,鑽入高僧的肚臍裡,想要吞食高僧腹中舍利,原來這高僧是佛陀轉世,魚精想要借其舍利修仙,故而接近他。
寺中的主持發現之後,將高僧的遺體拖到烈日之下暴曬,終於把那魚兒給逼了出來,可這紅魚就是不肯吐出舍利,因出家之人不得殺生,主持只好請來了獵妖師。
獵妖師以硃砂為引,塗抹在柳條之上,抽打紅魚七七四十九次,那紅魚不但吐出了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