纏枝雕花的鐵門緩緩開啟,露出裡面熟悉的景緻。
小區內的巡邏警車把她送到院門口就走了,順便幫她摁了門鈴,家裡的保姆很快就出來了,看到程安的時候,一點兒也不意外,笑著說道:
「少夫人回來了,渴不渴?我給您倒點兒水?老爺在三樓書房等您呢。」
程安有一瞬間的恍惚。
彷彿她從來沒有和景揚離婚,還是那個景家二少夫人,所有熟悉自然到讓她產生一種奇怪的感覺。
可事實上,
程安看著眼前的保姆。
她根本不認識這個保姆,從來沒有見過,只有那身熟悉的衣服讓她知道是景家的保姆。
景家的保姆和傭人都有專門的衣服,也是私人定製的。
低頭看了眼自己身上穿的,牛仔褲白襯衣外面搭了一件普通的長風衣,腳上也只是一雙很普通的小白鞋,普通到不能再普通。
程安捏緊了衣角,笑了笑,「不用了,謝謝。」
上了三樓,書房裡進進出出好些人,程安頓時緊張起來,她原本以為只有景叔叔景阿姨在的,怎麼看起來好像不是?
連著深吸了幾口氣,走了過去,程安站在門口,看著裡面有些忙碌的人,張了張嘴,想喊出來,又覺得不太好,悄悄走了進去,站在景父旁邊,拍了拍他的肩膀,喊了一句:
「景叔叔。」
「對對對,就這些,你再核實一遍,」景父正和對面的人說著話,轉頭一看,音量驟然拔高,「程安啊,你來了,正好正好,剛還在說怎麼沒到呢?」
說著示意程安坐在對面的沙發上,揮了揮手,讓裡面的人出去,又走了出去,皺眉問道:
「老邢呢?人都來了,他跑哪兒去了?」
程安不明所以,也不敢亂開口,只能安安靜靜地坐在沙發上,隔著風衣摸了下硬邦邦的銀行卡,心下安定不少。
景父站在三樓,對著樓下的保姆說道:「林慧呢?怎麼關鍵時候一個兩個的都沒人兒了?」
保姆仰頭,「太太正敷面膜呢,我去叫她。」
「趕緊趕緊,」景父皺著眉,很是不滿,「再耽誤一會兒,回頭老二說她我可不管。」說完就轉身走了進去。
程安看他進來,急忙站起身來,從兜裡拿出銀行卡,遞了過去,「景叔叔,這是我這兩年攢的錢,先還您」
話未說完,就被景父打斷,擺擺手,「不用不用,」
正說著門外進來兩個人,一個是景母,一身墨綠色的職業套裝,看起來幹練又精明;另外一人帶著金絲框眼鏡,很有書生氣,文質彬彬的樣子。
程安猜他應該和景父差不錯年紀,不過,同樣是保養得好,看起來大概只有四十歲的樣子。
看到景母,程安心下一緊,格外有些拘謹。
「景阿姨好。」
「嗯,」景母隨意地應了一聲,在景父身邊坐了下來,朝著外面吩咐了一聲,「泡幾杯咖啡進來。」
「是,太太。」
景父愛喝茶,景母愛喝黑咖啡。
一看人都到了,景父喝了口茶,跟程安指了指那位戴眼鏡的男人,「程安,你不記得老邢了?就是那時候和你爸爸釣魚的時候總愛偷魚餌的那個賊。」
老邢聞言,笑罵道:「什麼偷魚餌的賊,老景你真是會說話,」說著拍了拍程安的腦袋,感嘆道:「一晃十幾年過去了,小安安都長這麼大了,可真是個大姑娘了。」
老邢?老邢?老邢?邢叔叔?
程安有點記不太清,但還隱約記得確實有個叫「邢叔叔」的長輩,在她父母下葬的時候幫忙過來料理後事,趕忙站起身來。
「邢叔叔好。」
邢宏眼神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