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俊卿沒辦法地揮了揮手,讓值日班委注意維持紀律,自己上樓回辦公室去了。
他前腳剛出班門,談舒雅就快步追了出去。
“說來我也蠻佩服她的。”
陳萌像自言自語,又像是對藍煙說:“要是我,再也不好意思這時候,跑去找老班道歉。”
“無所謂啦,各人有各人的想法,”藍煙託著腮衝她笑笑,視線移回了幕布上:“反正也不影響我們什麼的。”
管她呢。
班裡不省事的女生有,但好相處的也不少。
藍煙覺得高中都那麼辛苦了,只要彼此相安無事,能處就處,不就行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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週六午後,初秋的天空藍的如一塊淡抹的水彩。梧桐染上金黃,澄江在陽光下閃著光,一切都鮮妍的剛剛好。
藍煙按開了車載天窗,有縷若有似無的桂花香便鑽了進來。
“開心什麼呢,朵朵?”
藍煙眼裡浮起笑,語氣輕飄飄的:“這種天氣,就……很難讓人心情不好啊。”
看著女兒眼睛彎成新月,青春明媚的樣子,藍恪不由跟著心裡一亮。
他摘了墨鏡,也笑了:“你這就是標準的少年不知愁滋味。”
“這就對了,我都不怕曬,你怕什麼呀。”
藍煙往藍恪肩上一靠,古靈精怪地把他摘下的墨鏡,戴在自己臉上:“……嘁,那也總比為賦新詞強說愁好吧。”
“誰怕曬了?”
藍恪皺起眉,半是無奈的笑:“算了算了,你說什麼就是什麼,我哪次能爭得過你啊。”
要說藍恪戴墨鏡的習慣,還是空.軍飛行員在役期間留下的。
雖然退伍那麼多年,中間下海經商創業,也沒做過民航,但一遇見刺目的陽光就戴上墨鏡,這都成條件反射了。
他和生意上的朋友出去交遊時,到海邊或著戶外高爾夫,人家也總打趣他:“藍總到底賣相好,心也態年輕。還喜歡裝個酷,指不定還能騙騙小姑娘呢。”
藍恪還真是有苦說不出。
他是那種非常傳統正派的中國男人,有上進心,也有點大男子主義。
但絕對潔身自好,賺多賺少錢必須是夫人管,全世界加在一起都沒他的老婆孩子重要,也嚴管兒子,嬌養女兒。
藍煙長到那麼大,除了品質上原則上一些必須教育的地方,藍恪對女兒的態度很簡單:她要什麼,給她就對了。
這會兒藍恪心又軟了,“朵朵,要不我送你回家睡覺去吧?你看看你,一週連個懶覺都不睡到,還去參加什麼社會實踐?”
“要我說你們附中也是夠累的。真要素質教育麼社會實踐活動就放在上課的日子好了,還佔用休息日,像什麼話。”
藍煙噗的笑出了聲:“爸,我哥要在明大感應到你這麼說,會哭的。當年你可是教育他,讀萬卷書行萬里路,絕知此事要躬行blabla……”
“你哥一個大男生,皮糙肉厚的,”眼見往南山公園的左轉口快到了,藍恪又問了遍:“朵朵,真不回家?”
“真、不、回、家。”
藍恪又跟女兒一一確定好結束她去找誰、晚上在哪吃飯、怎麼回家等一系列問題以後,才把藍煙從車上放下。
時間過了下午兩點,距離集合時間已經過去了半個小時。
班主任宋俊卿仍在南山公園門口,等著遲到的學生。
見到下車藍煙,宋俊卿忙朝她招了招手:“藍煙,活動打卡的學生會同學在湖畔的中點,你進門沿著步道一路過去就看到了。一路上我們班好多同學都在,放風箏的拍照的,咳還有打牌的……”
藍煙抿著笑答應了。
初秋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