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也說,這不光是申弘方一個人的治療,家長要做好準備。
唐令美其實知道申弘方再逃避什麼,成績下降全家人都在著急,只是她認為申弘方還不夠急,自己只有逼他一把,才能激發出他最大的潛力。
還有那個西潯,那孩子唐令美偷偷見過,柔柔弱弱,內斂又膽小,似乎連大聲說話都不會,總是習慣躲在楚星寧後面,像個跟屁蟲一樣。
她當然認為申弘方只是看上了人家的臉,畢竟西潯這種性格,完全不符合她的審美品位。
申弘方喜歡的人,肯定也要是優秀大方,自信開朗,像一棵旺盛的石上松,生機勃勃的嚮往著陽光。
但這個西潯,只是躲在陰暗潮溼的角落裡,一株搖搖欲墜的蒲公英。
但顯然,申弘方就是喜歡蒲公英,在他眼裡,對蒲公英的承諾值得他用生命去祭奠,而生他養他的媽媽,反倒成了那股吹散蒲公英的邪風。
唐令美想找西潯來開導申弘方,倒不是同意他們倆在一起,只是讓申弘方振作起來。
但她抹不開面子,而且西潯也因此被班主任保護起來,輕易不會讓唐令美接觸。
唐令美身邊又沒什麼朋友,父母也去世的早,她連個傾訴的人都沒有,不得已,只好又給宋眠打電話。
宋眠聽說這件事,不好意思再跟唐令美生氣了。
她無論如何也想不到,那個成熟理智的孩子會放棄自己的生命,還是被楚洮制止的。
學校和醫生後來分別找楚洮,江涉,申弘方談話,一點點拼湊出了天台上的細節。
宋眠未嘗不心驚肉跳,時時後怕。
申弘方居然說楚洮和他是一種人,說楚洮永遠活在楚星寧的陰影下,只會被隨口誇獎一句還不錯。
宋眠仔細回憶了一下,那些成長歲月裡不被察覺的細枝末節,逐漸浮出了水面。
她連續好幾天都沒睡好覺,如果今天站在天台上的是楚洮,宋眠覺得自己一定會瘋掉。
她不是不愛楚洮,她只是只是有點粗心。
想當初懷孕的時候,她也是捧著育兒心經,科學教育法,一遍遍研讀,一點點幻想,甚至在小本子上做了筆記,給自己定了標準。
但生活的瑣碎讓她無暇應對太多,她甚至一度以為自己做的很好,畢竟兩個孩子都很優秀,可現在翻出那個本子上的筆記,宋眠發現,自己沒完成幾條。
宋眠苦笑道:“我能給你什麼建議呢,連申弘方都說了,楚洮應該理解他,我自己也挺失敗的。”
唐令美抽泣著,嗓子都有些啞了,她用沙啞的嗓音斷斷續續的叨唸著:“我是真的沒想到,他會那麼報復我,你說我看著他學習是為了誰啊我憑什麼啊我”
宋眠只好提起精神,語氣溫柔道:“小唐,你得穩住,得堅強,現在申弘方需要你,你要讓他知道你是真的愛他而且以前確實做錯了。”
唐令美捂著臉,慟痛道:“這些話醫生都跟我說過一百遍了,但我怎麼就不愛他了啊,我就這麼一個兒子,我不愛他我愛誰啊!我為什麼就不愛他,你們為什麼都覺得我不愛他啊!”
宋眠安靜的聽她哭了一會兒,偷偷抹了抹眼淚,輕嘆了一口氣,緩緩道:“或許不是他要的那種愛吧。”
“你說高中誰沒也壓力?要說壓力說陰影,洮洮不也是,怎麼洮洮就能克服壓力進步,申弘方就崩潰了呢?”
唐令美劇烈的咳嗽了兩聲,咳嗽聲把她最後兩個字的音都吞了下去,看得出來,這次的事的確讓她傷心傷神,一下子就垮了。
“這”宋眠恍惚片刻,“每個人的抗壓能力不同吧。”
她不禁回想起楊柳偷偷跟她說的話,在天台上,楚洮向申弘方承認,他的化學是跟年立華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