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楚洮,是他最放不下的那一個,他不想離開他。
幾個小時前。
楚洮抱著他,迷迷糊糊的蹭了蹭他的脖頸,嘟囔道:“江涉,你爸媽不管你喝酒嗎?”
江涉抬起他的下巴,看著他溼漉漉的眼睛,和熱的有些發紅的臉頰,口乾舌燥。
“不是所有人都和你爸媽一樣。”
楚洮的父母和他父母,簡直是兩個極端,一個過分苛責,一個不管不問。
楚洮被江涉抬著下巴有些不舒服,於是扭頭躲過江涉的手,在領口蹭了蹭下巴,小狗似的。
“嗯,你媽媽對你不好。”
他反應有些緩慢,說話的時候,目光還垂向下沒有抬起來。
這時候說的,只有可能是真心話。
江涉扯了扯唇,忍不住揉了揉楚洮的頭髮,忍俊不禁道:“真喝醉了你。”
楚洮抬手理了理被他弄亂的頭髮,呼吸間帶著薄薄的酒氣,他的眼睛明亮漆黑,哪怕在夜色掩映下也澄澈動人。
他望著江涉,彎了彎眼睛,有些天真道:“沒關係,我可以替他們愛你。”
江涉怔了怔,看他一副呆呆的樣子,心裡柔軟片刻,但還忍不住活躍氣氛,手指在他鼻尖輕輕滑了一下:“你自己也沒感受過多少愛吧。”
從來都是生活在楚星寧的光環下,被當成可憐兮兮的配角,不會被第一個想起,不會被第一個疼愛,甚至都沒有質疑的機會,就慌忙長大了。
楚洮卻把雙手疊在一起,捧著輕飄飄的空氣,小心翼翼的託到江涉面前:“嗯,就這一點,都可以給你。”
江涉沉默半晌,才沙啞著嗓子,發出一個“好”。
稀疏的燈光在他眼前變得細碎,斑斕,模糊不清
楚洮和江涉抱夠了,有些飄飄然,回家之後就直奔臥室,也沒跟誰打招呼,埋在被子裡,沒一分鐘就睡了過去。
週五往往是他最累的時候,一週累積的疲憊都要等到這時候發洩,再加上今天又喝了酒,他甚至都忘了洗一洗身上的燒烤味道。
宋眠和楚江民正坐在沙發上吃水果,眼睜睜看著楚洮直奔臥室,門一關,噗通一聲,再也沒動靜了。
宋眠捏著一顆草莓,望著楚洮臥室門靜默了半晌,她扭頭問楚江民:“你聞沒聞到一股燒烤味兒,還有啤酒味兒?”
楚江民的嗅覺沒那麼敏感,茫然道:“是嗎,沒有啊。”
宋眠皺了皺眉,探了探身子,輕聲道:“星寧是說他被老師留下講題了吧。”
楚江民點點頭:“對啊,開小灶嘛,他們班就他一個考的好的,而且上次月考還進步了那麼多,多照顧照顧也合理。”
宋眠緩緩搖頭,凝眉思索:“哪個老師這麼好心,願意加班到九點給他講題?而且這也不是第一次了,好像每週五他都回來晚。”
楚江民被她說的有些發毛,但還是勸道:“洮洮最近挺聽話的,而且成績進步了那麼多,就說明沒問題,你就別疑神疑鬼了。”
宋眠站起身來,躡手躡腳的往楚洮臥室走。
楚江民低聲叫了她一句:“你幹嘛?”
宋眠扭回頭,朝他做了個噤聲的手勢,隨後貼在楚洮的房門口,小心的聽著裡面的動靜。
楚洮睡覺很安靜,裡面什麼動靜都沒有,但湊近房門,那股淡淡的酒氣似乎更濃了一點。
她能理解時間晚了,楚洮要在學校吃飯,又或者他吃膩食堂了,會去外面買吃的,燒烤也有可能。
但為什麼會有酒的味道呢?
沒道理啊,楚洮一點都不愛喝酒,他們也不允許孩子在外面喝酒的。
只不過這條規矩主要針對楚星寧,對楚洮倒是沒看的那麼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