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夢見江涉挑起他的下巴,神情陶醉,呼吸淺淺的吻上他的唇,然後細細摩擦,帶著絕對的不可撼動的熱烈。
他又夢見在大柳樹下,細枝飄蕩,藉著夜色的掩映,他和江涉抱在一起,恨不得把對方揉進自己身體裡。
還有那次雨夜,冰涼刺骨,江涉撐著傘,居高臨下的站在他身邊,擋住了路燈,也擋住了風雨,他蹲身仰頭望去,只有一個高高的身影,帶著溼漉漉雨水的味道。
楚洮忍不住蹭了蹭被子,在床上翻了個身,把臉埋在枕頭裡,手指無力的攥著枕套。
“楚洮是吧,結果出來了!”
一個短促且明亮的女音,徹底把他從昏沉的夢中拽了出來。
楚洮艱難的睜開眼睛,覺得眼底又是澀澀疼疼。
“醫生。”
他也不清楚自己到底睡了多久,來的醫生有些年紀了,不是門診的那個。
醫生看了司機一眼,客氣的問道:“你是他家人嗎?”
司機趕緊擺擺手:“我不是,我是送他過來的。”
醫生若有所思,轉頭問楚洮:“你家人來了嗎?”
司機緊張道:“不會出什麼大事了吧?!”
一般的小發燒,也不至於非得找家長,除非是一時半會治不好的大病。
此刻他腦子裡閃過不少壞念頭。
醫生搖搖頭:“沒有,只是有些隱私的話,跟外人說不合適。”
楚洮強撐著從床上坐了起來,脊背靠著鬆軟的枕頭,頸椎有些難受,但這點難受能讓他保持清醒。
“和我說就行。”
醫生看了一眼他的資料,再過幾個月就十七了,也不是小孩子了。
於是她把司機請出去,關上了病房的門。
“幸虧檢查了一下,不是簡單的傷寒發燒,現在的檢查結果顯示,你處在特異性易感期。”
楚洮迷惑的看著她,根本不懂她在說什麼。
醫生簡單的解釋道:“我們化驗了資訊素,你的資訊素目前呈現接納性易感狀態,也就是說,它接納並適應了另一個人的資訊素,而那個人是alpha。”
楚洮的眼神沒有那麼迷惑了,只是拘謹的抿了抿唇。
醫生繼續道:“這種情況非常非常的少,眾所周知,alpha的資訊素是互斥的,一個alpha在另一個alpha的腺體咬一口,身體的排異性都會讓腺體腫起來,而你的身體卻在接納。”
楚洮深吸了一口氣,他不知道心靈腺體的研究有沒有下沉到各個省市的三甲醫院,但既然找了個他從沒見過的醫生過來溝通,那麼想必對方是接觸過這種病例的。
醫生挑了挑眉:“看來你心裡有數,也知道自己身體是什麼情況。”
楚洮嚥了嚥唾沫,即便他口中乾的已經沒什麼唾沫了:“知道,但也不知道。”
醫生用筆尖輕輕敲了敲他的檢查結果:“不用擔心,對你身體沒多大影響,充其量就是之前你體質太好,兩種資訊素之間的衝突被壓了下去,最近太累,抵抗力下降,原本積蓄在身體裡的火氣才一股腦的反應出來,達到了特異性易感期。”
楚洮知道,普通alpha到達易感期之後會變得情緒波動,比較粘人,但處在能控制的範圍內,一兩天也就過去了,經常不易被身邊人發覺,但他顯然是跟別人不一樣的。
醫生打量他一眼,緩緩道:“特異性易感期顧名思義,具有獨特性,單一性,偶然性,我能先問問你,和那個人的關係怎麼樣嗎?”
楚洮頓了片刻,不知道該怎麼答,只能含糊道:“很好。”
他臉皮薄,如果是平時肯定臉都燙了,但現在身體溫度太高,本來就燙,反倒看不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