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晴也有些愣了。
打架這種事跟江涉沒關係,簡直是天方夜譚。
沈晴硬邦邦道:“就算不是他也跟他有關係!”
她下意識揉了揉手指,方才盛怒之下,那一巴掌的確是有點重了。
氣氛有些尷尬,楊柳支吾了半天,也不知該說什麼。
最後還是民警同志出來解圍。
“沈局長,既然孩子們已經知道錯了也寫了檢討了,就算了,趕緊回家吃飯吧。”
沈晴既然來了,就是來領人的,他當然不敢留。
只是沈晴原以為是江涉打的人,這才大老遠開車過來,也很給面子的先打了自己兒子一巴掌,表明態度。
現在反倒有點騎虎難下。
索性別人給了個臺階,她也就順勢下來了。
沈晴硬邦邦對江涉道:“這件事我會告訴你父親的。”她又轉過臉對楊柳道,“楊老師,江涉不懂事,還勞煩你費心了。”
說罷,沈晴轉身就往外走,和剛來時候一樣,來去如風,毫不留戀。
楚洮依舊固執道:“沈局長,你誤會江涉了。”
沈晴身形頓了頓,連頭都沒回,抬手按開了車門。
公務車滴的響了一聲,沈晴拉開車門進去,發動車子,很快從派出所院子裡開走了。
楚洮的眼神顫了顫,嗓子裡像塞了一團棉花,喘不上來氣。
楊柳走過來,輕聲道:“江涉,老師錯怪你了,對不起。”
楊柳聲音難得的軟,有了點Omega的樣子。
愧疚讓她無法自拔,她在淮南一中任教並不久,在成為老師之前,她也是師範院校的學生。
她一直立志,做一個能改變學生人生的,無愧於內心的好老師。
所以哪怕被分到了臭名昭著的三班,她也沒對這份工作失去信心。
她從沒想過,自己有一天,也會犯令人討厭的老師同樣的錯誤。
她先入為主的認為楚洮學習好,所以所有觸犯規則的是都不該是他做的。
這是她的偏見,就像她不願意記這些學生的名字一樣,她也從未真正瞭解過他們。
江涉沒想到能聽到楊柳的道歉,他神情一晃,隨後揶揄道:“行了老師,您這樣更嚇人。”
楚洮卻神情一淡。
比起楊柳,他更願意聽沈晴對江涉說一聲對不起。
可惜沒有。
最親近的人,往往只會肆無忌憚的留下傷害。
楊柳嘆了口氣:“都回家吧,太晚了。”
職高大佬第一個跑了,起碼半年內,他都不會再想找一中的麻煩。
楚洮一出門,就蹲在了派出所外的石頭墩子上,江涉頓了頓,乾脆蹲在他身邊。
夜色濃郁,閃爍的繁星像點綴在巨大麴奇上的巧克力豆。
白色的圍牆隔著風,罩出一隅僻靜溫暖的避風港。
江涉掏出根菸來,打著火,輕吸了一口。
打火機的火苗充沛橙黃,在小小的天地攏出圓潤的方寸。
菸絲清甜的果香飄散出來,江涉單手夾著煙,另一隻手去摸楚洮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