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尤皇家植物園的盲人溫室。」他重複了一遍那個地方,「告訴我,你為什麼想去那裡?」
隨後你就在他的眼睛裡再次看見了屬於觀察者的銳利目光。
老實說,你並不是很喜歡這樣,這會讓你覺得一切都被看穿了。
你別開眼,「我隨便寫的。」
「是嗎?」他的語氣末尾帶了點上揚,讓你覺得他好像發覺了點什麼。
「…愛信不信。」你臉上都少見地帶上了惱怒,說起來這還是第一次,你在他面前露出了這樣正常的青春期少女應有的情緒。
你話剛說完,餘光瞥見夏洛克神色不妙。
很不合時宜,他之前說過的話又在你腦海中再次浮現了——
「藥劑失效了。很痛。」
他是個「怕痛」的人。雖能忍受、與之抗衡,但依然不可免俗地厭惡綿長又毫無意義的痛苦。
你立刻就拋開了之前那些事,跑到了他身邊。
你是農夫與蛇故事的相反版本。別人都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你卻每一次都認真地相信了。
真傻。
「你並不是真的想帶我去吧?你肯定有什麼事瞞著我。」你深吸一口氣,說道,「還有,夏洛克,你這次演技很差。」你毫不留情地揭穿了他的小伎倆。
在他面前就不能太過含蓄,覺得不好意思。就是應該開門見山地說話。
「我接手了一件幫他人洗脫控訴的案件。」
「你改行當律師了?」你覺得自己根本就是白擔心。他即使身處病中也還是要想方設法地給自己找點事情做,在各種各樣的案件裡找到人生真諦。他就是馬克·吐溫筆下的那個熱衷於探險的小男孩。不過顯然他奔著的不是金銀財寶,而是更高層面的東西。
「去植物園有利於我開發新思路。」他說。
對方擺出了個這麼義正言辭的理由。
認了。
你只好坐上他的撬來的摩托車後座,戴上頭盔。
畢竟你一個人回去也會擔心他的。那麼,不如跟著他一起去看看。
你的思路是被他越帶越偏了。
就比如現在,你甚至都忘記了剛才那件事。
「hey!!!」從街邊的小酒吧裡走出的男人醉醺醺的,他看了看前方你們所駕駛的摩托車,有些難以置信地揉了揉眼睛。
「把我的車還我!!我要報警了!!」
夜風把那個人的聲音逐漸吹遠了——夏洛克稱得上是什麼都會。普普通通的摩托車愣是被他開出了一種狂野賽車的感覺,迅速帶著你駛上了大橋。風吹得你臉都快僵了,視野朦朧之間只能看見深藍的河面上倒映著兩邊發光建築,流光溢彩,如同天上的星河。
你也不得不佩服自己了,在這麼快的速度下你都沒有把他給抱緊。
下一秒你就真香了。因為你前面的這個男人不發一言加快了速度。
「偷車也是一位偵探該做的事情嗎?」你大聲問他——他耳邊都是呼嘯而過的風聲,或許不太能聽得見。
「不被抓住就不算違法。」夏洛克狡黠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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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到皇家植物園的時候,周圍的一切更黑了,這片空曠無邊的地方連路燈都沒有幾個。
你又被迫看了一遍夏洛克那堪稱完美的非法入室教程。
名偵探總是在這種非正常方案上技能點長滿。
你試探著進來,視野就被一片片的奼紫嫣紅給填滿了。
縱使有心理準備,你也萬萬沒想到在深秋,居然也還有這麼多種型別的植物還在花期。
或者說,功能強大的暖房給這些來自異鄉的植物提供了合適的生長環境。才產生如此美好的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