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磚瓦房，小水泥坪。
屋簷下的牆角邊，用麻袋裝好壘砌的是還沒來得及入倉的晚稻穀。
兮檸家決不富裕，但也不至於到揭不開鍋的地步。
就是村裡那種很普通的農戶。
堂屋裡亮著很有年代感的白熾燈。
兩人進來的時候門邊站著個滿頭銀髮的慈祥身影。
“奶奶~”
兮檸小跑著迎了上去，難得在她含蓄的小臉上看到了雀躍。
兮檸奶奶看了眼提溜著行李的曹斌一眼，衝他輕輕點頭，笑容和藹親切。
進屋後。
祖孫倆手拉手寒暄，開心幸福。
曹斌還是頭一回聽到兮檸說家鄉話。
星城的方言有種特別的腔調，原本內斂的兮檸一開口似乎也變得俏皮。
當然也可能是見到親人的緣故。
唯一可惜，曹斌基本聽不懂。
未久。
“奶奶說讓我們先吃飯。”
“床鋪也已經收拾好了，今晚你睡爸爸的床~”
“你呢？”
“我…我在家的時間本來就少，回來一直都和奶奶睡~”
“那咱爸的床大不大？我一個人睡害怕怎麼辦？”
“???”
兮檸臉蛋一紅，不搭理他，轉身朝屋內走。
看著她驚慌失措的背影曹斌會心一笑。
別的姑娘可能會啐他流氓，但兮檸只會紅著臉不說話。
這世上真話本就不多，一個姑娘的臉紅勝過所有。
他笑嘻嘻進廚房：“奶奶，我幫您……”
初來乍到，曹斌終歸還是收斂了很多。
一夜無話。
睜眼已經是第二天上午。
走出堂屋，看到兮檸正在坪裡的揺井邊打水。
秀氣馬尾，清麗側顏。
暖陽讓她整個人都沐浴在日光中，彷彿雲端墜落的田螺姑娘。
身系圍裙，恬靜溫婉。
曹斌情不自禁：“好美~”
“喂~周兮檸同學？”
“啊？”
“你這麼好看你自己知道麼？”
“???”
茫然回頭的兮檸白皙臉頰瞬間爬上一朵紅雲。
眼神羞澀閃爍：“你醒啦~，我去給你下面。”
悄咪咪看了眼不遠處正曬太陽的奶奶，驚慌失措提著桶兒踉踉蹌蹌跑去灶廚。
“用不用我幫你提~”
“不——不用！我提得動！”
“你小心點，別摔著~”
“嗯~の”
兮檸奶奶回頭，看看曹斌又瞅瞅已經在灶廚忙活的孫女，笑而不語。
“簌簌簌~”
十多分鐘後，曹斌端碗靠著門大快朵頤。
“兮檸同學你下面真好吃！”
“你喜歡就好，”
蘇酥說下面未必是下面，而單純的兮檸同學下面肯定只下面。
“對了，你和奶奶不吃麼？”
青蔥小面荷包蛋，土雞蛋嘎嘎香。
沒什麼調料卻是人間美味。兮檸的手藝一絕。
“我和奶奶去劉奶奶家吃過了。”
“劉奶奶？”
“就是要辦喪事的那家。本來想叫你的，但奶奶說你昨晚沒睡好一直到早上才睡著讓我不要打擾你，等你睡醒了再給你做。”
“奶奶有心了，謝謝奶奶~”曹斌感動衝曬太陽的奶奶大聲道。
老人睡眠淺，夜裡動靜都知道。
還好我昨晚老實，沒有趁失眠把兮檸抱過來做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