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想到了自己?”程諾似乎是想到了什麼,眉梢略微上挑,笑道,“等出去了,大概就要考模三了,你覺得這次能拿多少分?”
“能不提這個事情嗎?”祁易被惹惱了,頗為煩悶的低聲道,“回去我就做練習題,太麻煩了。”
語文老師的辦公室很乾淨,幾人立刻搜尋起來,程諾見狀將祁易一把拉扯到了一旁的廁所,低聲問道,“你還沒回答我,你不會真的喜歡上了慕楊吧?她可是——”
程諾說到這裡停頓了一下,似乎難以啟齒,他深深的嘆了口氣,道,“反正你最好別亂想,我怕你會鬧出人命。”
“不說這些,正好這裡沒什麼人,你能告訴我,你是怎麼透過困難級卡牌遊戲的嗎?”祁易眯縫了一下眼睛,他的目光落在程諾身上,有深思,但沒有一絲一毫的畏懼。
“和你一樣,找到鬼牌,殺了他。”程諾開口道。
祁易微微抿唇,他垂眸道,“是嗎?”
“你不相信我?”程諾眯縫了一下眼睛,問道,“就為了慕楊的一句話?他這是在挑撥離間,你知道嗎?果然不是什麼好東西。”
被點名的慕楊在圖書館打了個噴嚏,她微微皺眉,低聲道,“這裡怎麼陰冷了許多?”
“跟她沒關係,我只是想知道事實,好確定下一步我應該怎麼走。”祁易深吸了一口氣,他抱臂半靠在一旁,道,“我信你,但我更想要你活著。”
程諾聞言,臉色驟然一變,他攥住了祁易的手腕,道,“你別亂來,你好不容易堅持到了今天,別在半道出了岔子。”
“每個進入學校的人,都和學校簽下了協議,有罪的人,想要洗清罪惡……其實就是想逃脫罪孽,繼續逍遙快活,卻不想這裡才是囚牢。還有一部分人,是因為想要得到什麼,所以簽下了協議……我是後一種,你呢?”祁易從口袋裡取出了一盒煙,從中間抽出一根後點燃,輕輕吐出菸圈,道,“困難級卡牌雖然不好走,但是我想不急於這一時。不如先把話說清楚。”
只有說清楚了,祁易才能確定自己要用什麼方式走過這場卡牌遊戲。
“我不是第二種。”程諾鬆開了祁易的手,他甚至微微後靠,低笑了一聲,道,“你是不是很失望啊?舍友。”
祁易撩起眼皮看了眼程諾,他沉思了一會兒,才開口說道,“我知道了。”說完,他轉身就要離開,卻聽到程諾在他身後道,“住在一起快三年了,你從未問過我這個問題。”
“你也沒問過我。”祁易擺了擺手。
“不。”程諾眉頭忽而皺起,他道,“我問過你,但是你說你不記得了。”
“你問過我什麼?”祁易轉頭看向程諾。
程諾道,“我問你,你和學校做了什麼交易?你想得到什麼,那天你沉默了很久跟我說,你不記得了。”
祁易靠在牆邊,他後腦勺的傷並沒有好,隱隱泛疼,程諾的話像是一記驚雷一般猛然擊在了他的心頭,讓他想起了一個遺忘許久的問題——他是和學校簽訂了什麼協議來著?他……他的願望……是什麼來著?
他茫然的看著鏡子中的自己,陌生的臉,面無表情。
心臟處傳來細密的疼痛,很快便牽連了全身,他靠在牆壁旁垂頭不再說話,程諾從他的身邊走過,低聲道,“有些事情,何必拆穿。”
直到程諾的腳步聲越來越遠,祁易猛然跪倒在地,胸膛如同撕裂一般的疼痛,他緊緊攥著自己的衣服,疼的幾乎無法呼吸。
他越是想知道自己忘了什麼,就越是疼痛,整個人似乎都要被劈得神魂俱裂,額頭的冷汗順著髮梢滴落,頃刻便在地上匯聚成了一小灘。
“你簽下這條協定,只要透過了三年的高中生活,你所求的將會實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