榻上的阿璇沒有半點反應。
阿殷說了許多話,可惜姜璇就跟睡著了一樣。屋裡很是安靜,所有侍婢都被阿殷趕了出去,她說著說著總怕她的呼吸就沒了。好幾次手指顫抖著伸向她的鼻間,豎起耳朵屏住呼吸才聽到有一下沒一下的呼吸聲。
一顆心吊在了嗓子眼裡,三番四次。
屋外傳來敲門聲,進來的人是範好核。他道:“大姑娘,李蓉過來了,說是有話想和你說。”阿殷看著姜璇,搖首:“我誰也不想見。”
範好核道:“李蓉說她有救璇姑娘的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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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廳裡。
李蓉有些忐忑地等待。那一日對李蓉而言,就像是噩夢一般,比當幌子還要可怕。一對比下來,不嫁給穆陽侯也不是什麼大事了。
她忘不了那一夜阿殷的瘋狂,手起刀落,鮮血四濺。
她的眼神是如此可怕。
簡直就是個瘋子!
穆陽侯也是個瘋子!他怎麼會喜歡一個這麼可怕的姑娘?他就不怕半夜夢醒被枕邊人殺了嗎?
腳步聲響起,李蓉抬眼望去,正好看到進來的阿殷。她的心肝噗咚噗咚地連跳了好幾下,手腳有些發軟,她按捺住內心的害怕,重咳一聲,道:“你妹妹被下了蠱,南疆的神蠱,那天逐……陸嵐說的。她在綏州接客時,偶然遇到一個南疆的客人,得到了一個喚作神蠱的蠱蟲。”李蓉從袖袋裡套出一張宣紙:“蠱蟲長這般,我親眼見到陸嵐把這條蟲子從姜璇的血管裡放了進去,之後又迅速地癒合,她昏迷不醒極有可能跟陸嵐種下的蠱蟲有關。”
她一頓,又道:“我知道的就這麼多,姜璇救了我,但我也因你平白無故地受了驚嚇,我們之間扯平了,從此不拖不欠。”
她看向阿殷的眼睛,內心始終害怕得很,略一點頭,就收回目光,疾聲道:“該說的我都說了,能不能對症下藥就看你自己了,告辭。”
李蓉走得很快,甚至不給阿殷說話的機會,她在偏廳裡坐了不到半刻鐘的時間。
離開阿殷的宅邸後,李蓉對桃敏道:“以後再亂救人回來,仔細我扒了你的皮!從今以後,我們離殷氏有多遠就有多遠,不許亂摻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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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蓉離開的當天,阿殷立即修書一封送至綏州上官家。
一個月後,江陽出現在阿殷的宅邸裡。
阿殷識得的南疆人只有江陽,她在書信裡已經說明了情況。江陽到達後,沒有寒暄便直接趕往姜璇的廂房。江陽仔細檢視了姜璇的狀況。
阿殷問:“阿璇真的被人中了蠱?”
江陽從袖中取出拇指粗厚的蟲蠱,放到了姜璇身上。蟲蠱焦躁起來,直往江陽身上鑽。江陽道:“我有兩個訊息,一個是好訊息,另外一個是壞訊息。你想先聽哪一個?”
阿殷道:“壞訊息。”
江陽說:“阿璇確實被人下了蟲蠱,且從我的蠱蟲反應看來,體內的蟲蠱應該是極其厲害的。蠱蟲一日不解,她便無法清醒。好訊息是雖然清醒不了,但也死不了。”
阿殷抓住了最後一絲希望,問:“蠱蟲如何解?”
江陽道:“依你所言,蠱名為神蠱,那人確實沒說謊,我們南疆確實有神蠱。只不過能養出神蠱的人極少,神蠱一出,相生相剋的只有鬼蠱。比起神蠱,鬼蠱更加難養,時間長達八十年,且這養蠱的盛器為人體。”
阿殷頭一回聽說這些從未接觸過的東西,眉頭直擰,問:“哪兒能找到鬼蠱?”
江陽搖首道:“你聽我說完,養鬼蠱需要兩個人,一為陽蠱,二為陰蠱,陽蠱六十年孵化,陰蠱則早十年。一旦孵化,為盛器的人體則會出現奇怪的症狀,持陽蠱者力大無窮,能徒手劈巨石;持陰蠱者則不能動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