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了以前的數目。老爺不信硬闖進來,翻遍整個房間,把放在衣服夾層的五兩銀子也取走了,也是這個時候才發現了洛大人給的請帖。”
她擦乾眼淚,小聲地道:“幸好姐姐有防備,把大數目都藏在蒼山腳下了。”此刻,姜璇總算明白姐姐之前為何想嫁重病老翁了,老翁年事已高,又不能動,等人送終了便再也沒人這樣對她們了。
“妹妹別哭,父親拿走的銀子姐姐給回你,以後屋裡不能藏錢,一兩銀子也不行。”
阿殷已經冷靜下來,道:“我明日把核雕也藏到核屋裡。”
姜璇道:“可是老爺不是不許姐姐出門麼?”
“我若真想出去,家裡又有誰能攔得了我?”夜半時分,阿殷本就氣結,又因胸痛難耐,輾轉反側都難以歇下。她越想便越惱,真真覺得委屈極了,核雕是她的心肝!是她的心血!每一個核雕都值得被珍重,可如今卻因為她的疏忽,或殘或毀,真真心痛之極。
第二天一早,姜璇真怕阿殷又被殷父責罵,說是替她去放核雕。
阿殷最是寶貝祖父留給她的核雕,不願假手於人,堅持要自己去。姜璇無奈,只好勸阿殷在殷修文離開家後再出去。這段時日殷修文一出門,往往宵禁時才回來,或是乾脆不回,宿在外頭。若做得隱秘些,家中冬雲忙著侍候夫人和兩位姨娘,僕役又忙著照看浩哥兒,秦翁又只守著前門,從後門出去的話,完全可以做到神不知鬼不覺的。
阿殷答應了。
等殷修文前腳一離開,阿殷後腳就出去。
約摸老天爺也心疼阿殷,她出去沒多久便下了傾盆大雨。烏雲沉沉,時而有雷霆,看樣子一時半會停不了。阿殷帶著帷帽,站在屋簷下避雨。
今日天氣本就不好,街上行人少,避雨的人也不多,稀稀疏疏的沒幾個。
對面有個賣粥的棚子,老闆是中年人,忙著拿鍋蓋遮住熱騰騰的湯粥,他身邊有一雙孿生兒女,都是十二十三的年紀,互相幫著忙,很快就把桌桌椅椅都收了進來,父親舀上兩碗粥,坐在邊上慈愛地看著兒女。
阿殷心底有些羨慕。
她也知人各有命,羨慕歸羨慕,不願強求。
一輛馬車經過,擋住了其樂融融的一家三口。阿殷看了會,馬車竟然停下不走了,她以為大雨天的有人想喝粥,也沒在意。未料等了會,馬車裡沒人下來,就硬生生地停在那兒。
阿殷頓覺古怪。
帷帽被大雨潑出的雨絲打得有點兒溼,不太看得清,單手挑開紗簾,馭夫的聲音從厚重的蓑衣傳出。
“姑娘,去哪兒?我們郎主送你一程。”
阿殷認出這個聲音,下意識地往周圍一看,方才避雨的幾個人都已經離去,只剩她一人。馬車停在這裡太久,有點突兀,不上的話,怕會引人注目,她咬咬牙,登上馬車。
馬車寬敞,足足能容下五六人。
她坐在角落裡,摘了帷帽,正想施禮,沈長堂淡道:“不必多禮了。”說著,眼角微提,不鹹不淡地看著她。經過前幾次,阿殷都曉得這位侯爺不是發病時絕對不會輕薄她的,心中倒沒那麼警惕。
不過一見著他,她又忍不住憶起前幾回的經歷,貴人的唇舌又熱又軟,勾過來時,別有一番纏綿的滋味。這般一想,難免有點兒侷促,垂了眼,輕聲道:“多謝侯爺送我一程。”
“去哪兒?”
“蒼山。”
“哦?你祖父留給你的屋子?”
阿殷道:“是。”她已習慣了這位貴人的無所不知,此刻他說出些什麼殷家的秘密,她也不會出奇。一說完,阿殷又不知該說些什麼好。這裡去蒼山還有一段距離,又因瓢潑大雨,馬車行得比平時慢上幾分。阿殷心底有點尷尬,她與穆陽候之間的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