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一眼被士兵押著走的女人們,又忍不住嘆氣,膽子真大,該說她們無知無畏呢,還是頭髮長見識短?像他這種坐到從一品的人,不被逼急都不敢往四阿哥身上撞,誰給她們的膽子,擱四阿哥門前鬧事,但願四福晉虛驚一場,萬一小阿哥有點閃失,洗乾淨脖子等著吧。
大門關上,尼楚赫穩穩當當站起來,肚子也不疼了,甩著手絹道,“我的瓜子呢?”
“福晉你就別吃了,奴婢肚子裡的孩子差點被您給嚇出來。”白薇拍著胸口,一陣後怕。
尼楚赫笑道:“誰讓你過來的。”走到後院中堂,“木蓮,去把五弟送來的紅松子拿來。”
“福晉,御醫待會兒就來了,你沒事也該躺床上去。”白芨皺眉,“御醫來到看你一手鬆子一手瓜子,像,像什麼樣子嘛。”
四福晉巋然不動,“本福晉使喚不動你是不是?木蓮。”
木蓮嘆一聲,轉身去找關外送來的松子。
御醫隨魏珠兒走進後院,看到福晉好端端的,使勁揉揉眼,“誰不舒服?”
魏公公捂臉,福晉啊,做戲做全套吶。臉朝後面,手指前面,“喏,福晉。”
御醫懵逼了,面色紅潤,手捏松子的人病人四福晉?逗他玩啊。“福晉哪裡不舒服?”御醫搞不清狀況,小心翼翼地問。
尼楚赫捏兩個松子仁送到嘴裡,嚥下去之後伸出手腕,“肚子疼?”
御醫來的路上已從魏珠兒口中得知四福晉“動了胎氣”,可把脈的結果,“福晉動了胎氣?沒有啊。”難道他年齡大,診錯了。
“那我的肚子怎麼那麼痛。”尼楚赫睜眼說瞎話。
御醫看到桌子上一堆松子殼,呵呵,你吃太多撐得,不疼才怪。可這話不能說出來,明知她沒事找事,“下官才疏學淺,不能診出四福晉所患何病。”
“魏珠兒,不是讓你把太醫院最好的御醫請來?”白芨道,“就請個這樣的?”
魏公公捂臉道,“他就是最好的御醫。”
尼楚赫抬眼望著他,“你什麼意思?說本福晉裝病?”
御醫很想點頭,“不是。”一頓,“福晉您說哪裡不舒服?”
“胸悶、頭暈,氣短、肚子疼,御醫開藥吧。”尼楚赫道。
御醫真想轉身走人,“這藥,下官不會開。”
尼楚赫彷彿沒看見年過半百的老頭臉上黑得滴出墨,“不會?本福晉教你,往重了下藥。這樣還不會?那你也別走啦,等四爺回來家,你親自跟他說,堂堂御醫不會開藥。”
老御醫膝蓋一軟,“下官說錯了,下官這就去開藥。”
尼楚赫輕哼一聲,“魏珠兒,送御醫回去,隨他一塊去太醫院抓藥。”
魏珠兒苦著臉,好想說,福晉別鬧,爺不在家,咱安生會吧。而白芨遞給御醫一個荷包,御醫接也不是,不接?不敢不接啊。裡面很輕,不用想,一準是銀票。
御醫拿了錢就得辦事啊。和魏珠兒同坐在車轅上,嘆氣,“魏公公,你跟我交個實底,出什麼事了,福晉怎麼好端端的裝病?”
魏珠兒駕著馬車,慢悠悠慢悠悠的走著,邊走邊把先前的事說一遍,“我們家爺最近什麼事都沒幹,也不知那些人從哪來聽說爺要收戶部欠款,不想還錢就來鬧。兩句話沒說完,就見一女人想推福晉,福晉要不是機智裝病,她們這會兒還在門口鬧呢。”
“四爺真沒要收賬?”御醫忙問。
“籲”一聲,魏珠兒停住車,“怎麼回事?你也聽說了?”
“我聽兒子說的。”御醫見他這樣,“你不知道?”
魏珠兒搖頭失笑,“何止我,我們府上沒人知道這事,也不知道哪個神經病亂造謠,要讓爺知道誰,爺非得扒掉他的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