撫帶著下屬官員站在院裡望著兩人的背影,笑眯眯鋝鬍子。旁邊的官員好奇,“大人笑什麼?”
新任山西巡撫繼續輕撫他不甚長的鬍鬚,老神在在道,“待會兒就知道了。”
臨汾是個座古城,此地的驛館和太原城的有一比,不過隨著城市不斷往外擴充套件,原本處於城市主幹道上的驛館如今被當地人稱為老城區的驛館。主幹道也變成小衚衕,相比新修的街道來講。
胤禛和胤祉兩人不用官員相送,牽著各自的馬,後面跟著下人、侍衛和在押囚犯,一行人走出老城區,胤禛抬腳上馬,隨後腿腳又放下來。慢他一步的三阿哥問,“怎麼停住了?走啊。”
“三哥你看。”胤禛眼神示意他往主幹道兩邊看。
胤祉仔細一看,嚇一跳,街道兩邊站滿人,關鍵還穿著統一服飾——朝廷發下去的過冬棉衣。
“他們想,想幹麼?”三阿哥看到沿街百姓發現他們後齊刷刷往這邊看,心裡一突,“不會攔著咱們不準咱們回京吧?”
胤禛臉上浮出一絲古怪,也搞不懂現在什麼情況,“別管了,再耽擱下去太陽出來雪化了路就不好走了。”
三阿哥想說咱們明天再走,哥怕怕。
看到胤禛從靴筒裡拿出一支鳥銃塞進斗篷裡,他也把鳥銃握在手裡,心裡不斷祈禱,可別被胤禛言重——百姓受到心懷不軌的人蠱惑。
胤禛打頭,小心翼翼騎著馬緩行,隨著他走過民宅,離商鋪門口的百姓們越來越近,神經繃得越緊。
隨著黑壓壓的百姓們刷一下動起來,胤禛拽著韁繩的手一頓,打算拿出鳥銃上膛,看到百姓突然跪在雪地上,高呼:“恭送三阿哥!恭送四阿哥!三阿哥一路順風!四阿哥一路順風!”
胤禛渾身一僵,三阿哥差點從馬背上摔下來,手裡的鳥銃掉在馬背上,三阿哥慌忙塞回袖筒裡,喃喃道,“這,他們這是,這是怎麼了?”
“大概……感謝你我。”胤禛回過神,眼角有點澀,不過他板著臉,壓下臉上的波動招來護著他們兄弟前行的侍衛,“告訴百姓,我們只是奉皇命行事。”
侍衛找出組織者把話一說,站在接道首尾和中央的組織者同時高呼,“皇上萬歲!”
胤禛就看到百姓們一愣,接著又聽到三呼萬歲。
哥倆面面相覷,隨行人員滿臉肅穆,一條不算長的街道,眾人覺得比他們以前走過的路加一起都長。
越過城門,三阿哥神色複雜道,“我們沒做什麼吧。”
“我們什麼也沒做,只是盡職盡責。”胤禛面無表情地回答。
三阿哥起初驚愕,而後開心,隨著漸行漸遠,百姓的呼聲再也聽不到,三阿哥又覺得羞愧,他覺得自己為民做的太少,到現在,只剩下五味雜陳。
胤禛的心情和三阿哥差不多,而照顧他們保護他們的人只覺得與有榮焉。一行人就帶著這種心情回到京城,迎來了冬至。
兩人回宮覆命,非常默契的遺忘掉,他們離開臨汾時百姓夾道相送那一幕。可是康熙不信四阿哥會按規矩辦事,所以哥倆前腳出宮,他就把隨行侍衛招來問話。
胤禛下了封口令,侍衛們搞不懂明明好事四阿哥要幹麼藏著掖著,雖然想跟朋友家人嘚瑟分享,卻不敢開口。
皇上問起,侍衛們得了聖諭,眉飛色舞,口若懸河,從四阿哥斬殺官員,到百姓相送,與有榮焉的結尾,“兩位阿哥還擔心人心浮動,百姓容易受人挑唆,奴才當時偷偷看一眼,有的百姓都哭了,他們一定非常捨不得兩位爺離開。”
康熙和太子面面相覷,“確定不是山西的地方官員強制百姓去送的?”
侍衛瞪大眼,不敢相信,“皇上你怎麼這樣想?”彷彿康熙說了很侮辱人的話,“街上連一名衙差都沒有